“唉-罢了罢了。”
郑建章见自己被架住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口气,他本人也不想自己人有无谓的伤亡,为了不自相残杀,他在众将士期盼的眼神中,命人打开城门放凤翔军进来。
“呼~”
命令一出,郑建章周遭的守城将士都松了一口气,他们同样不想强迫郑建章与他刀兵相向,毕竟郑建章虽然当他们的参将才不到半个月,却对将士们很是不错。为人为官也十分清廉,深得大家尊敬,若是让他能多整顿一段时日三岔镇军队,张鼎还真不一定能诈城成功。
“张提督,末将请罪,求将军责罚。”
城门打开之后,郑建章为了保下守城将士亲自找到张鼎单膝跪在他的身前请罪。
“不必如此,你也是不知道周岑的真面目这才抗拒王师,罪不在你们而在周岑身上也。”
张鼎见状温和的将郑建章扶起来,他此行以收服人心为主,不必多造杀孽。
自己人内斗造成的损伤,只会让建奴得益,所以张鼎立马就给了降将一个台阶下。
“请张将军恕罪,其实末将早就知道周岑的目的,只是出于职责所在这才没有将您迎进来而是选择抵抗王师。”
张鼎没想到这郑建章倒是个实诚的人,立马将前因后果还有他的心路历程事无巨细的当众讲了出来。
惹的张鼎尴尬的笑了两声,随即回应道:“你忠心可嘉,但也要记住大忠与小忠的区别,周岑想找个好前程背叛大顺无可厚非,我也不说什么。可他竟投降关外建奴,这才是非常大的罪状。建奴,豺狼也,他们觊觎我华夏神州的土地,他们才是我们的大敌,周岑背顺投清,实乃汉奸也,我必杀之!”
张鼎一番解释,令郑建章肃然起敬,要知道他本就是蓟镇之人,对建奴的残暴可谓是非常了解。
于是立马就倒向了张鼎一边,边将张鼎向镇子里迎接,边介绍自己。
并且郑建章承诺会作为向导带着凤翔军直取巩昌府治陇西而去。
张鼎闻言非常满意,有一个地头蛇相助,对于巩昌的攻伐来说还是有很大作用的。
所以张鼎也破天荒的居住在三岔镇中与郑建章细细的聊了很久。
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启程出发,并且张鼎为了考验此人的忠心是否可用,特意将三岔镇的三千多守军依旧给他统帅。
“哼,大哥,他一个降将你这般放心他?不如派些人手监视郑建章部如何?”
王虓作为张鼎的老兄弟,对张鼎的偏心很是不满意。
要知道此前不管是在军营中还是在外休息,张鼎都会与兄弟们睡在一张床上。
如今却因为他要统率虎字营,没法与自家大哥住一间屋子,但昨夜郑建章却与张鼎抵足而眠,令他非常不满,所以王虓偷偷地寻找张鼎抱怨了两句。
“哈哈哈,你小子这是在人背后讲话啊?怎么,平日里最讨厌这般小人行径,如今你也用上了?”
张鼎看着王虓偷摸说话的样子,哈哈大笑,并调侃了他两句。
“唔--这不一样--。”
王虓闻言一张黑脸红的像个猴屁股,还想辩解。
“大虎啊,咱们也可以说是从小到大的兄弟,这凤翔军不仅是我的也是你的,咱们现在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郑建章我信他,你也应该信他。”
张鼎笑完立马郑重的对王虓说道。
王虓为人直率,适才的不满他也没隐藏立刻说了出来,现在被张鼎点醒,也是令他十分羞愧。
“大哥,我明白了,今后我不会再这样背后说话。”
“提督,前方守将不准备投降,而是顽抗到底。”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一传令兵前来禀报,打断了他们。
原来凤翔军在郑建章的领路下沿着渭河,一直打到了马跑泉,这一路上大多数的堡垒都因张鼎的身份与郑建章的劝说不战而降,只有少数的死忠死战不降。
而这前方座堡垒就是如此,张鼎派人好说歹说没有用,那就只能下令强攻。
他命人将佛朗机炮等火器全都用上,只是可惜红衣大炮太过笨重,张鼎新仿制出来的几门红衣大炮还是留在了凤翔府。
但是这样也好,正好练练新兵的攻城水平,巩昌守军的强度正适合他们。
于是就这样一路上打打停停,经过了两天,凤翔军终于在郑建章的带领下走出了小的河谷平地,来到了一处山间中大的平原。
此处平原最前端乃是马跑泉镇,这里虽有一支守军却在郑建章的劝说下投降。
张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秦州的门户,如此一来时间就有着大把的闲余。
他见自家将士们这几天山间行军攻伐甚是辛苦,而且还需要等待一些火药弹丸物资,于是他准备在此处休整两天,恢复恢复大伙的精力。
而那马跑泉守将非常机灵,他投降之后见凤翔军修整,为了刷好感特意将张鼎领到镇内四处游玩,尤其是马跑泉的名寺,晒经寺。
张鼎大战空闲之余也准备游览一番秀丽的山和美景放松,所以他没拒绝,带着一干文武前去晒经寺,品尝寺内的泉水。
“提督可知此泉来历?”马跑泉守将身旁的一主持指着泉口问道。
张鼎用手接了一捧泉水喝到嘴里,发现果真如当地人所说的非常清甜解渴。
“哦?这泉还有来历?”
“呵呵,提督有所不知,相传唐代尉迟敬德与番将作战,西征路过此地,天热干旱,军中苦无水,人渴马乏,尉迟将军战马前蹄刨地,瞬时一股泉水喷涌而出,故名马跑泉,您看这泉边还有尉迟将军的鄂公祠祭祀。”
主持又指着泉边的一座祠堂说道。
“清甘一脉古祠边,昨日新烹小凤团。却恨竞陵无品目,烦君精鉴为赏看。
难道此泉就是宋代诗人游师雄曾游历到此作诗的地方?”
商季威学识渊博,博览群书,他倒是记得这个地名。
“这位贵人说的没错,其实不止是此泉,就连着晒经寺都大有来头,不知诸位有没有看过西游释厄传?这个寺庙就是玄奘法师西天取经归来,他途经此地,恰遇渭水瀑涨,渡河时洪水浸湿了经卷,就在此地晒经,这才得名晒经寺,当然了有没有孙行者相陪,和尚我也不好说,哈哈哈。”
张鼎见这主持不像是个主持,倒像是个说书人,一张嘴巴能言善辞,说的张鼎等人感觉十分有趣。
过了一会儿,游历完晒经寺,张鼎又与马跑泉守将在镇中吃了一顿酒席,他出来后发现天色已晚遂赶忙出镇寻找营寨。
他此前将凤翔军安置在了马跑泉以西,两水两河谷交接之地,于此防备秦州来敌。
虽然他估计,敌人见这一支大军,可能都没胆出城,但以防万一张鼎还是在这里安营扎寨。
而他也准备夜宿军营,这是张鼎在外行动的准则。
他在城中参加了宴席之后,将城防交给了王虓,随即出城前往军营休息。
张鼎麻溜的洗把脸,洗洗脚,随即躺在床上思念李家两姐妹软玉温香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