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鼎在帐中本想摸鱼,毕竟他的蓝田营被抽入总预备队不必担心伤亡。
可麾下骑兵却被集合起来统一指挥,张鼎非常放不下自己这最珍贵的一百五十多名骑手,便主动要求跟随。
“陛下,臣愿亲自带领骑兵在两翼掠阵!”
张鼎话刚一说出就后悔了,因为李自成忽略了他所说的掠阵,而是高兴的说道:“不错,难得定邦如此请战,朕特令你跟在谷可成身边,为他的尖刀!”
谷可成也笑着说“有定邦这员猛将相助,我也能少费些心了。”
张鼎本以为能带着麾下骑兵在两翼压阵,没成想因之前太过骁勇,每逢大战便身先士卒,冲锋陷阵。
于是他的话立马被曲解为张鼎的想做先锋,顿时赢得账内一片赞叹。
张鼎面如死灰,他领下军命回到原位,柳锦城气愤地在他耳边埋怨道:“不是我说你,为将当有怯弱时,不可但恃勇也!之前为立军功身先士卒可以理解,可如今身为主将却总是冲锋在前,定会犯下大祸矣!”
张鼎此时已经被众人的夸赞架起,没脸再退缩,听到柳锦城的抱怨只能苦笑着说:“我知道了,先生,这定是最后一次。”
随即待李自成安排妥当,便令各部各营开始列阵准备。
张鼎将蓝田营交予吴师麟与柳锦城照料。
自己则带着王虓和一百五十名骑兵,跟着谷可成隐在后方林中。
果真,没等待多久,多铎就率领骑兵从远方奔袭而来。
其军势如山一般,携着大势汹涌而来。
大顺军军阵前排的火铳手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唾沫。
“放!”
八旗也没耽搁以锥形阵直奔大顺军而来。
顺军则沉着应对,待八旗逼近三百米后,才令中后排的弓箭手万箭齐发。
可是利箭出弦却未对敌兵造成多大的伤害,只是有某些倒霉鬼被射中眼睛或缝隙跌落马下。
刘宗敏见状连忙命亲兵挥旗,令神臂弓与前排各式远程火器发射,可杂七杂八的火器同样没能取得太大的效果,因为八旗早就将马的眼睛遮挡耳朵封闭,反而是神臂弓杀伤效果出众。
同时八旗军中也开始分出两队蒙古骑兵从侧方而去,骑射骚扰。
前排将领刘体纯见状,急令盾兵立盾遮挡,保护长枪长矛兵。
而火铳手由于还未等到发射时机,暴露在外,霎时被射死了几十人。
“轰隆隆隆-”
终于,重骑兵逼近到了最后百米,火铳有了用武之地。
“噼里啪啦-”
一阵阵炒豆子般的声音响起,八旗前排随着声音跌落一大片。
一排射完,换第二排射,三千火铳手直接造成了八旗二百多人的伤亡。
可是火铳手再想放枪,已没了机会,骑兵顷刻间便冲到跟前。
刘体纯见状连忙命火铳手往盾牌后面撤去,再向两侧转移。
“轰!”
火铳手刚退,重甲骑兵就撞在了前排盾兵之上,将一些盾兵撞得飞起。
长枪兵长矛兵将前排骑兵扎的好似马蜂窝,可紧随其后越来越多的骑兵冲了进来。
军阵前排如纸一般被八旗从中间撕碎,来不及撤走的火铳兵也被屠戮殆尽。
建奴骑兵操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对大顺军造成非常大的伤亡。
他们一路势如破竹,直至冲到中排,这才遇到阻力。
原来是刘宗敏亲率重甲步兵挡了上去。
重甲兵差不多有一千多人,他们从头到脚武装的严丝合缝,拿着重型武器,如长柄重锤,长柄大斧,或者镔铁棍,斩马刀,岿然不动的挡在了那里。
重骑兵的冲锋之势立马被阻。
而两侧骚扰的蒙古八旗也被张能、田虎带领的三千轻骑兵阻拦,不能夹击支援,反而是在平原上与顺军追逐激战。
多铎见军势被阻,经验丰富的他,知道重骑兵万万不可停下,便立马命七千骑兵分为五部,由麾下各甲喇额真率领,四面轮番突击。
此战术非常有用,正准备合围的大顺军,被冲的七零八落。
“陛下,谷可成怎还未出战?臣请派人去催。”
牛金星见局势渐渐落了下风,六万人竟被八千骑兵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让他有些胆战心惊。
“丞相,别急,我将军队交予蕲侯,就是信任他的能力,何时出兵,我不过问。”
说罢李自成闭上独眼,不理会焦急的牛金星。
而阵中,刘宗敏虽有重甲步兵可其部数量终归还是太少,在多铎重骑的轮番进攻下,越来越不得缓息。
尤其是多铎手下猛将哈宁阿,将骑兵分为前后两轮,左右如拳击般轮番对中营重甲步兵进攻,刘宗敏此时终于抵抗不住了,急忙向后方求援。
李自成见刘宗敏的中营不敌,遂亲率亲兵与总预备队倾巢而出,前去支援。
哈宁阿远远看见顺军后方渐起的烟尘,便连忙禀告多铎。
多铎冷酷一笑:“闯贼终于忍不住了。”
随即将骑兵分为左右两部从侧方突出。
这时两侧压阵的骑兵还正与三千蒙古八旗缠斗,故而两翼非常薄弱,被多铎与哈宁阿轻而易举冲出重围,饶了一个大圈准备从远处掉头再攻。
“兄弟们杀鞑子!”
就在此时,谷可成抓住八旗背对树林的空隙,领一万骑兵从侧后方林中杀出。
多铎闻声大惊失措,他竟看轻了这帮农民军,对情报不甚重视,没想到还藏了骑兵,来偷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