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敬德也对崔澈的小心谨慎有了一个初步印象,心道:
‘今夜之事,不敢说十成把握,七分还是有的,大王居然还要这般小心谨慎的细致安排,也难怪大王征战半生,未有败绩。’
“末将领命!”
尉迟敬德朗声应道,随即告辞离开。
在召集了麾下一千骑卒后,尉迟敬德领着他们前往随州城的北门外,等候守军开门。
而此时使者也找到了陈济,转述崔澈之言。
陈济感慨道:
“燕王之谨慎,旷古罕见。”
又是拒绝深夜入城,只控制北门,又要拿长孙晟的家眷为质,也就是自己诚心投靠,要真的心怀阴谋,只怕是不可能诱得崔澈上当。
不过既然今后要在崔澈麾下效力,主君谨慎一点,也不是坏事。
面对崔澈高官厚禄的许诺,陈济立即答应下来,亲自带队前往长孙晟的府邸,去捉拿老上司的家眷。
陈济与长孙晟不同,他是关东人,投降崔澈没有顾虑,而长孙晟的亲族都在关西,自然要瞻前顾后。
陈济带着人马赶到长孙府外时,长孙晟的家人也被惊动了。
一名十三岁的少年带着十余名奴仆,持剑立在门外。
面对陈济带来的军队,他稚嫩的面庞上毫无畏惧可言。
“陈司马!阿爷离开之时,将城池交托给你,你今夜带着士兵围住长孙府究竟意欲何为!”
少年厉声喝斥,他正是长孙晟之子长孙无忌。
陈济反驳道:
“你父亲弃城而逃,抛下我们,我今日所为,并非为了一己私欲,而是要带着城中军民谋求一条生路罢了,还请公子带上家人,往燕王大营走一趟。”
陈济并不敢冲杀进去,崔澈是个什么习性,人尽皆知。
如今点名要长孙晟的家眷,陈济担心崔澈此举,含了些别的心思。
别看长孙晟如今五十五岁了,但他的结发妻子已经过世十多年,所娶的续弦,也就是长孙无忌的母亲,如今也才二十七岁。
陈济当然是见过那位长孙夫人的,相貌生得美丽,他也害怕崔澈是在打那位长孙夫人的主意,因此才没有强行绑人,冒犯对方。
只是长孙无忌不肯让开,他不惜性命也要保护门后的母亲与妹妹。
双方僵持了好一会,陈济见继续下去也不是办法,燕王殿下还在等着自己咧,只得下令强攻长孙府。
正当冲突一触即发的时候,府内传来了长孙夫人的清脆的声音:
“住手!”
长孙夫人走出大门,右手还牵着一名女童。
长孙无忌急切道:
“母亲,你怎么出来了!快些进去,只要有孩儿在,这些人就别想伤害您与阿妹。”
长孙夫人朝爱子摇了摇头,对陈济道:
“既然是燕王相邀,不敢有劳陈司马动武,我们母子这便随你离开。”
陈济大喜,当即带着人马为长孙夫人与她一对儿女引路,前往北门。
长孙无忌沮丧不已,但他还是仗剑紧紧护在母亲与妹妹身边,但凡有人敢欺辱她们,长孙无忌必然是要挺剑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