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澈急着往幽州赴任,并未在关中久留,带了妻儿向杨坚夫妇辞行后,与杨广、韦艺、裴秀、黄百吉等人乘船经广通渠往潼关,再沿黄河顺流而下。
抵达青州州境的时候,众人相互道别,裴秀、黄百吉往黄河南岸,去青州任职,杨广也一同南下。
河北道行台已经被撤销,杨坚新增淮南道大行台、山南道行台,由晋王杨广,秦王杨俊出任行台尚书令,分别坐镇寿春与襄阳,为接下来的伐陈大战做准备。
崔澈将他们送下船,自己却不上岸,在渡口接了由东阳城赶来的一众幕僚与三名美妾,船只缓缓离岸,北渡黄河。
由于裴秀任职青州总管府司马,考虑到祖母又老了几岁,更经不起旅途劳累。
况且有姑母崔昭容照顾,崔澈也放心将她留在东阳,只让人送来尉迟炽繁、穆邪利、妙容三女。
而崔澈带去幽州的幕僚合计有总管府长史李纲、司马刘方、由录事参军升任司录的房彦谦、记事参军董敬、田曹参军赵元淑以及以宾客身份化名跟随的赵穆、王当万。
时年九岁的房玄龄随父上任,这少年郎很早就展现了智慧,善诗能文,通涉五经,被崔澈赞为神童。
当初房彦谦目睹崔澈行迹,冒死向崔澈举荐董敬、赵穆、王当万三人。
尤其是赵穆、王当万,他二人曾助高绍义占据280余城叛乱,是朝廷通缉的重犯,一旦崔澈翻脸,房彦谦又怎能逃脱得了干系。
不过当日崔澈被他们冒死来投所感动,与他们开诚布公,以诚相待,终于使得四人认主。
房道谦既然决心辅佐崔澈,房玄龄又怎么飞得出澈哥儿的掌心。
甲板上,崔澈正向房彦谦询问青州等地如今的情况。
房彦谦笑道:
“新任总管履职,军民皆怨。”
......
老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盐兵、盐工们如今就面临着这样的困境。
“自从崔总管离去,我等生活每况愈下!过去一日三餐,晌饭天天有肉,如今新总管到任,便只剩了两膳,还都是些陈米烂菜!”
“你以为人人都像崔总管,不惜掏空家底,也要让我们填饱肚子!”
“依我看,那新总管肯定克扣了我等伙食。”
“这还用你说!”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还不如在家种田。”
“别说了,秦校尉来了。”
见巡视滩田的秦琼远远走来,聚在一起发牢骚的盐工们赶紧散开。
秦琼暗自摇头,自从新总管到任,全盘接手了盐务,盐工们的积极性便眼瞅着跌落到了谷地。
有对比,才能体现差距。
当初崔澈勒紧了裤腰带,也要为盐兵、盐工们加一顿晌饭。
如今新任总管不仅一毛不拔,改为一日两餐,更削减了餐食的投入,省下来的钱粮,全进了自己的腰包。
别说是盐工们了,就连秦琼麾下的盐兵也都是满腹怨言。
虽然不至于闹出什么兵变,但对善待他们的崔澈,思念却是与日俱增。
崔澈对此也无能为力。
且不说盐务如今不归他管,如今断了私盐生意,他也养不起这么多人。
崔澈与韦艺抵达河北后,便暂时分别,韦艺径直往营州上任,崔澈命长史李纲、司马刘方随行,先去蓟县主持工作,自己则要绕道安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