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能得崔公看重,自是他的福气。”
高士廉也躬身道:
“若得崔公征召,高俭又怎敢推辞。”
按照高士廉的本心,其实并不想与崔澈太过亲近,但奈何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回绝,必然狠狠将崔澈给得罪。
再说了,又不是现在就逼着自己投效其幕府,几年时间过去,谁又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兴许崔澈都忘了今日之言。
在高劢、高士廉父子二人看来,崔澈今日的举动,是在与高劢示好。
但澈哥儿的真实目的还是放在了高士廉兄妹身上。
送走了高劢一家,回到卧房,杨丽华惋惜道:
“那高俭(高士廉)相貌、学识都不错,也与娥英同岁,就是家世差了些。”
宇文娥英日渐长大,如今也都十一岁了,放在后世,这个年纪当然还在读小学,但在这个时代,却是可以订亲嫁人的年纪。
崔澈感慨道:
“为娥英选婿,相貌、学识、家世固然重要,却也要观察其品性。婚姻是终生大事,急不得,假若所托非人,便是误了她一生。”
早些年,他为了借杨丽华的势,还打过宇文娥英的主意,不曾想如今却在与杨丽华商议宇文娥英的婚事。
菩萨奴已经被乳娘抱去了,左右再无外人,杨丽华戏言道:
“可不得寻个谦谦君子,免得与我一样遇人不淑,被你变着法的轻贱。”
崔澈认真想了想,这段时间好像真的过分了些,便将屋里宇文赟的灵位撤走,打算明天带去尉迟炽繁的屋里,她好歹也是宇文赟册封的天左大皇后。
杨丽华为崔澈换了寝衣,夫妇上了床,崔澈正欲有所动作,杨丽华突然提议道:
“待夫君回大兴述职的时候,不如就请父皇为娥英召集贵公子弟,由你我仔细挑选。”
崔澈顿时没了兴致,他如今正烦闷着。
即将卸下青州总管一职,却不知接下来会被任往何处,若是继续外放为一地总管,自然是称心如意,但就怕将他征召入朝,做个京官。
“夫君可有心事?”
到底是同床共枕之人,杨丽华也察觉到了崔澈的异样。
崔澈也不瞒她:
“我外镇三年,习惯了舒适随心的日子,一想到若是被征召入朝,需得在庙堂与人周旋,就觉得胸闷气短。”
杨丽华闻言笑道:
“这有何难,若是父皇要将夫君留在京中,妾身便去寻他讨个外放。”
“可你到了圣人面前又该如何开口?”
崔澈问道。
杨丽华对此不以为意,她随口道:
“便说是住厌了关中,想要四处看看。”
崔澈心道,这确实是个借口。
眼见崔澈放宽了心胸,杨丽华又问起了宇文娥英的婚事。
崔澈沉吟道:
“以我之见,不如将娥英留在府中多养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