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将一盏热茶递给了苏威。
苏威接过后,笑道:
“如此,你我便能结伴同行。”
崔澈端起了自己的茶盏,问道:
“苏公就不怕圣人误解你我关系,以为是徇私包庇?”
苏威吹了吹盏中茶水,不以为意道:
“若是别人,苏某自当避嫌,但燕荣倒行逆施,罪证确凿,瞧瞧城内那汹汹民意,苏某行得正,坐得直,圣人自会体察,又怎能恐惧闲言碎语,而与贤士疏远。”
“能得苏公赞誉,崔某今日可要多喝几盏,否则浇不灭心中得意。”
崔澈与苏威顽笑道。
苏威笑得前俯后仰,拍着大腿赞叹道:
“有趣!有趣!不曾想崔君私底下也是個妙人!”
夜里,窦威、秦爱、裴秀也来了历城,就连隔壁祝阿县令黄百吉也跑了过来。
几人围坐在火炉前,崔澈告知道:
“我明日便要与苏尚书回京,文蔚(窦威)、韶才(裴秀)你二人要早些收拾行囊。”
窦威、裴秀点头应是,尤其是窦威,想念家中娇妻与秘书省的藏书,恨不得现在就走,他急匆匆告别众人,先去打包他的书籍去了。
崔澈又看向秦爱,问道:
“秦公可愿与我同行?”
“不瞒使君,当日秦某应征,也是迫于无奈。”
说着,秦爱冲裴秀一笑,裴秀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秦爱继续道:
“秦某曾仕于齐,入幕咸阳王府,亲眼目睹其满门遇害,仕途险恶,秦某早已无心功名,还望使君准我辞去。”
所谓咸阳王,便是斛律光之子斛律武都,于十二年前,与其父斛律光一同被北齐后主高纬冤杀。
崔澈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只是他不愿放走了秦琼。
“秦公固然无意仕宦,但令郎自小勤习武艺,也是心怀抱负,欲有一番作为,何不让他留在崔某左右,早晚都有建立功业的机会。”
秦爱闻言默然无语,他当然知道秦琼心怀大志,不愿学他碌碌一生。
就在秦爱犹豫的时候,秦琼自己回答道:
“崔使君美意,秦琼感激不尽,但父母在,不远游,秦琼决心在家侍奉父母,还请使君见谅。”
“莫要急着拒绝。”
崔澈笑道:
“不如你我定约,今日我不强求二位,可若崔某能拜得青州总管,叔宝便要跟随崔某左右如何?这样也不妨碍你时常探望父母。”
前些时日,秦琼开始帮着崔澈做事,秦爱就为他提前取表字为叔宝,以方便称呼。
秦琼闻言,看了一眼父亲,秦爱颔首道:
“就依使君所言。”
其实秦爱也知道,崔澈能说出这个约定,对于青州总管之位,自然是十拿九稳。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黄百吉听说崔澈有意青州总管之位,脸上更是堆满了笑容。
想不到自己一个县令,却能越过郡守、刺史,成为总管大人的门下走狗。
崔澈看向黄百吉,郑重其事道:
“我离开青州,你务必用心任事,若我返回之际,听说你行为不法,你当知道后果!”
“使君教诲,下官铭记在心,片刻不敢忘怀!”
黄百吉赶忙起身应命。
崔澈颔首勉励道:
“若真能牢记崔某所言,我也绝不会亏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