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离开相府后,摆烂二人组郑译、刘昉才姗姗来迟。
郑译一如往常的坐在厢房听事,虽然自己不干事,但多少得装装样子。
可坐了许久,只见书吏们低头忙碌,时而出门去往高颎处,却没有一事要劳烦他郑长史。
郑译恼了,我是尸位素餐没错,但你们得尊重我,怎么能把我当作摆设,这些大事小情,哪怕我不处置,但也得给我过过耳。
随即召来一名书吏,与他询问了情况,听闻是杨坚之意,郑译哪还有心责怪书吏,自己当即惊恐害怕起来。
杨坚此举,分明是在表示对他失望透顶,将其当做没有用处的人,作为摆设。
此时的郑译再也没有了未能与杨坚共享权柄的怨望,他心知,这就是杨坚的警告,随即赶往正厅向杨坚请罪。
崔澈当时就在场,听杨坚口述事务,准备回去自己厢房起草诏书。
有书吏通禀郑译在门外求见,才打断了崔澈与杨坚记述。
郑译求见,杨坚自然没有回绝的道理。
崔澈眼看郑译慌慌忙忙进了门,甚至来不及见礼,就下拜自陈己罪,叩头请求杨坚免其职务。
杨坚却并未答应,依旧对其以礼相待,让郑译以后好生处事,长史的政事,依旧交还给他来处置。
只是哪怕是崔澈这個旁观者,都能发现这以礼相待,着实透露着疏远。
郑译谢恩后,背过身子,便面容愁苦的离开了正厅。
杨坚对崔澈叹息道:
“子澄,老夫自诩对他不薄,为何却不知感恩,非要作践了这份信任,再来告罪。”
“郑长史得丞相警示,能够迷途知返,以后若是用心任事,也为时未晚。”
崔澈并没有落井下石,他听取了杨坚所吩咐的诸事后,便回了厢房起草奏疏。
期间他也时常留意刘昉的动静,却始终不见其向杨坚请罪,便也知道,这主薄之位刘昉是坐不久了。
距离下值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刘昉独自早退,不久,崔澈便又被唤到了正厅。
“子澄,由你拟文,为我征辟闻喜人裴矩入京。”
杨坚的吩咐让崔澈清楚,新的主薄人选要到了。
裴矩本是杨坚幕僚,随其历任定州总管府记室参军、亳州总管府记室参军,是崔澈的上一任前辈,深受杨坚器重。
后因母丧去职,如今在闻喜家里守孝,
如今崔澈坐的位置,本是要留给裴矩的,在杨坚原本的打算中,是给崔澈在幕府安排了别的职位,只是澈哥儿一篇平陈策太过精彩,才临时做了更改。
这时候将他召回,自然是存了顶替刘昉的心思。
崔澈赶忙应下,也在心里给刘昉道了一句佩服。
高颎相邀,澈哥儿都得给脸赴约,杨坚示警,刘昉却能置之不理。
下值以后,崔澈带了灯笼离开,今日过得顺心顺意,也许是昨夜慷慨解囊,记室厢房的书吏们在殷勤以外,更多了几分热情。
崔澈找铺子兑了一枚永通万国,登门还了杨玄感与窦威的银钱,澈哥儿急着回府,也拒绝了他们的挽留,约定休沐时再聚。
可回到家里,却是空无一人,不见了尉迟炽繁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