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炽繁红着脸颊道:
“这些事情其实我自己可以做。”
“你又不识得去处,便在屋里等着,我去给你烧水。”
说着,崔澈心道:你以为我愿意,我如今对你的好,你可得记在心里,将来可不能朝我捅刀子。
哪知道尉迟炽繁却跟了出来。
崔澈问道:
“让你留在屋里,跟着我作甚?”
尉迟炽繁牵起了崔澈的衣角,低声道:
“我随你一起去,熟悉了地方,便不用再麻烦你了。”
“你也知道麻烦了我。”
崔澈的吐槽惹得尉迟炽繁脸色一白。
正恍惚时,却感觉有人牵住了自己的手,还轻轻地捏了捏。
崔澈心道:好软。
“好啦,跟我走吧。”
甜甜地笑意重新映现在尉迟炽繁的脸上。
井水处,崔澈无奈道:
“你不松开我的手,我怎么给你打水。”
尉迟炽繁慌忙把手放开,忍着羞意问道:
“要不要我帮你?”
“等水桶上来的时候,过来搭把手。”
窗外皓月当空,繁星点点,早已洗漱干净的尉迟炽繁睡在妙容的榻上,与崔澈隔了一扇屏风。
穿妙容的衣服,睡妙容的床,崔澈强忍着才没冒出那句洪世贤的名言。
也不是崔澈故意安排她睡在妙容床上,只是尉迟炽繁胆小,见有一扇屏风阻隔,便要与澈哥儿睡在一屋。
崔澈实在无心睡眠,倒不是尉迟炽繁的关系,明日就要往丞相府任职,紧张罢了。
所谓记事参军,即执掌文书,负责丞相府的文书起草,记录军队中的表彰等工作,说白了就是杨坚的笔杆头。
当年陈元康被举荐入高欢幕府,就是担任这一职务。
由于掌管文书,事涉机密,故而非心腹不能担任,杨坚为崔澈授予这一职位,也是昭告世人,他将澈哥儿引为心腹的意思。
正琢磨明日该如何与幕府众人相处时,屏风另一面,尉迟炽繁轻声道:
“你睡了吗?”
“还没。”
“今日的事谢谢你。”
“你今天都说了很多次谢谢了。”
“这是今日最后一次,你知道吗,被带出寺庙的时候,我很是害怕,真的很害怕。担心给人做玩物,肆意羞辱,但幸好遇见了你。你与我以前遇见的人都不同,你待我好,尊重我,如果,莪是说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过去,我愿意...”
话未说完,屏风另一侧却响起了崔澈的鼾声。
至于是真是假,只有崔澈自己清楚。
他可不敢让气氛继续暧昧下去,自己才十一岁,怎么说也得把化身再闲置几年。
尉迟炽繁也随之沉沉睡去。
这个世道,高门女子尚且不能自主婚配,又何况她这样的罪妇,能遇到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子,自然容易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