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走第二条路线,则相对来说要便捷、安全许多。
尤其是崔澈带了十余车的财物,更得小心。
于是众人便在封德彝的建议下选择由风陵南渡。
‘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
渡船驶离渡口,崔澈回首望去,只余一声暗叹。
他并非穿越在金庸武侠世界,再说朝代也不符合。
渡过黄河,一行人继续向潼关而去。
如今的潼关,仍然是后世的汉潼关,坐落在麟趾原上,黄土塬体下,东西为望远沟与禁沟,四周地形复杂,易守难攻。
崔澈经由五里暗门爬上麟趾原,瞧着身后奴仆们在险峻的地形上推动车辆,心道:
‘再过一些年岁,等雨水冲刷,出现新的道路,便无需这么辛苦了。’
所幸通过五里暗门,爬上麟趾原,入眼便是一片开阔,而汉潼关也耸立在眼前。
通过守关戍卒的盘查,也许是看他们衣着华贵,奴仆云从,戍卒们也没有太过为难,盘查过后便为众人放行。
下了麟趾原,经由西侧的禁沟往北而行,走出禁沟,前方便是宽阔的关中平原。
众人继续西行,此番游学,他们将游这一字贯彻到底,丝毫不放过沿途的美景,直到九月十六才抵达长安城。
时值晚秋,道旁落叶纷纷,却因沿街的繁华热闹,没有半分萧索景象。
也许是见惯了邺城景象,众人对于长安,也没有太多的惊叹。
才包下一间客栈暂时落脚,还没抽出时间选购宅院,崔澈便被封德彝拉着前往拜会崔宣猷,崔澈也猜到他邀自己游学,就是冲着自己这位族叔去的,无奈之下,只得将裴秀喊上,一起出门。
经过一翻打听,好不容易寻到了崔宣猷的府邸,不对,更应该称呼为宇文猷。
北周基业奠定者宇文泰给汉族大臣赐予鲜卑姓氏,自然没有忘了在关西效力的博陵崔氏子弟,一如崔訦改名宇文说,崔宣猷更名为宇文猷,宣猷是他的字。
当然了,被迫改姓是一码事,但也不会忘了自己博陵崔氏的出身,真要对崔澈这位族侄不加理会,事情传到河北,族人们的唾沫星子都能将他淹死。
毕竟崔澈可不是一般的族中子弟,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提升宗族郡望可是天大的功劳,是让全族人都受益的事情。
而作为首功之人崔季舒的唯一血脉,哪怕是崔宣猷位高权重,也不敢怠慢,与其子崔仲方一同休沐在家的他听得下人来报,崔澈在门外拜访,立即命崔仲方出门相迎。
崔仲方匆匆出府,望着当先向他见礼,自报家门的六岁童子,三十八岁的崔仲方也回了一揖,口称澈弟。
哪怕崔氏第二房显贵于当世,但崔澈的祖父对宗族有大功劳,又受北周天子追赠,对待这個同族小兄弟,崔仲方自然没有所谓的倨傲之色。
崔澈陆续向他介绍裴秀与封德彝,对于这两人便只是敷衍一礼。
难不成你二人的父祖也对我博陵崔氏有大功劳么?
没有?没有那还说什么,他崔仲方的年纪都能作二人父亲了,尤其是封德彝,九岁的小子,居然比自己还高了一个辈分。
怎么!进了屋,还得与他爹崔宣猷平辈相称不成?
封德彝年纪虽小,却惯会察言观色,心思灵巧,赶紧解释自己与崔澈一同游学,以平辈相交。
崔仲方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引着三人进门拜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