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奶奶,那钱怎么办?”二婶子和于财娘追过来,锲而不舍地追问。
她们虽然不是最早发现的,但也蹲在那等了那么久,守着的时间最长,怎么也得分点吧?
“这钱不能动,一并留着做证据。”
“什么证据,还不是你想独吞......”等卿卿夫妇走了,二婶子小声嘀咕。
“可不是么,这俩祖宗真是见钱眼开,这点小钱也跟我们抢。”于财娘也附和。
俩闹腾了好几天的女人对视一眼,找到点臭味相投的快乐。
很快,士兵被埋了起来。
满山领着大家拜。
“不离,这事你怎么看?”卿卿问。
她和不离没有跟着拜,远远地站在圈外,靠在树上聊天。
“不太好办。”不离仅用四个字,就说明了这件事的复杂。
“是啊,挺棘手,不图财的事儿都是大事儿,看得见的是一具尸体,看不见的,至少是两股势力的争斗。”
卿卿有感而发。
“明日进城,咱俩看看官府有没有贴寻人启事,找找这个人的线索。”不离说。
“嗯,也好。不过既然涉及到了兵营,那害死这个士兵的人就有可能是任何一方势力,在我们没有摸清楚是什么势力在斗争之前,全村的嘴必须要闭紧了,不能把我们发现死尸的事儿传出去。”
陈卿卿现在整个大脑都在高速运转,尽管全村人的焦点还停留在“要不要把死尸的钱分了”这个初级阶段,她已经往后想了很远。
处理不好,全村被灭口都是很正常的,比土匪的事件还不好处理。
无论是主动出击还是被动等待,哪怕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都可能会引来灭村之灾,必须要慎重处理。
这些日子,她和不离已经把本县的时局摸清楚了。
按着正常的行政划分,县衙归府衙管,但因本县地理环境特殊,刚好卡在与外族交界处,朝廷划分区域时,把本县分给了一海之隔的泉府管,并没有分给挨着本县的禹州。
这种分法对百姓来说是很不方便的,尤其是地方案件,县衙审完了还要交给府衙复审,隔着海,往来不便。
但对朝廷来说,这样的划分最安全,一旦打起来了,这地方将会被割开,不会连在一起形成一股力量背刺朝廷。
卿卿之前调侃,说皇帝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恨不得把权利缝在裤衩里,就是体现在这方方面面的细节。
府衙隔得远,县衙是几乎独立的存在,所以当地的官员才会贪得那么厉害,做起事来越发有恃无恐,凭的就是山高皇帝远。
但在县衙之外,还有个单独的势力,就是驻扎在县城边上的魏家军,这是由魏将军带队驻守边关的部队,号称骁勇善战,主要用来抵抗前朝余部。
部队不归地方管,直属兵部。
死的这个士兵,如果是守城的士兵还好办,就怕他是魏家军,这里面涉及到的范围就太大了。
县衙、府衙、甚至隔壁禹州,都有害魏家军的可能。
无论是哪一方的势力,动动手指,碾死个村子,不是多困难的事儿。
“就算我们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也不行,咱们村在山上挖药草的事儿稍一打听都知道,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赶在对方出手前,把死者身份查明,在我们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她们就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陈卿卿比了下二婶子和于财娘的方向。
“这件事处理不好,很可能全村都要成炮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那俩嘴碎的,你有办法控制吗?”
于不离颔首,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