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继续沿西北方向骡行。
么有国道,么有高速,乡村泥巴路的走着。
不出三天,小崽子们已经不耐烦在车上呆着,要求与大人同行。
确实,骡车上的减震功能很弱,就是成年人坐上半天,感觉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
老妇人们一停下来就让媳妇子们帮着揉腰,嚷嚷着说,还没到京城,她们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出了成都府的这一路上,也有各种迁徙的家族和零星流民。
偶尔能看到大户人家的车马,其中有一户马车人家,尤为显眼。
她们家有随从数十人,有的背着弓箭,有的手拿刀剑,个个腰板直挺。
他们马车上的车帘一直没有拉开过,光载人的马车就有五辆。
社交牛逼症的胡老爹,在一次休息的时候想要过去拉拉家常,都被人家冷拒了。
胡老爹:莫急,莫急,就没有我胡大海交不下来的朋友!这会儿被拒,一定是他们对我还不够了解!
比起下游村这队人的马车里,还能听见偶有孩童的笑闹和媳妇子的交谈声。
人家这户人家,就显得格外安静。
马氏见状忍不住撇嘴:“哎哟,大户人家就是有派头,和咱村里人打个招呼都不愿意的!”
张氏气呼呼的接话道:“可不是嘛,跩得跟啥似的,咱又没去找他们化缘!”
赵秀才的老妻最好奇的是:“你们说,那车里坐的是啥人?我可一直盯着的,她们一整天都没出过车厢的,还有哇,这些人都不用拉屎撒尿的么?”
马氏一拍大腿:“哎哟喂,这我可知道了,人家车里带着马桶滴!”
张氏感叹:“啧啧,用我闺女的的话来说,就是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呀!”
这几个老妇人只要扎堆,就爱一起嘀嘀咕咕。
还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嗓门都不晓得压一压。
拉仇恨大军是也!
又是一天的晚间露营。
越往北行,找水越来越困难。
哪怕是跑山匠胡老爹,这天也没在野外找到合适的水源。
众人商量后,决定去附近的村落找找水井。
他们这片露营的地方,离最近的村落还有几里路,在一片山窝子里。
众人是趁着天未黑的微光,搭好的露营家伙事。
钱屠户家的老幺和袁老三勾肩搭背,主动请缨去最近的村里找水井。
两爹给这两人一通叮嘱,才放行。
十四五岁的小伙子,这会不锻炼还待何时?
袁老三从下游村出来后,整个人沉稳了不少,尤其是在成都府还上了战场,身上多了股子狠劲儿。
半个时辰不到,两人就狼狈的奔逃了回来。
手撑在大腿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爹,不能从前面村口过了!”
“这个村子看着不对劲!”
老袁头问得详细:“咋就不对劲了呢?”
袁老三很是笃定的:“那个村里都是一群男人,没有婆娘和娃儿!”
钱屠户家的老幺补充道:“我们不敢冒冒然前去,趴在村口树上看了好一会,还能听见里面在喝酒划拳,就没敢进去。”
钱屠户给了两个小伙子高度赞扬:“小子们不错,就该这样,小心没大错,咱们爷们儿费点力气算啥子,无比要保障自家爹娘,以及婆娘和娃儿的安全。”
这下不得歇了,连夜先躲过这村儿吧,还得悄咪咪的绕行。
一刻钟就收拾好了行李,给骡子蹄上套上麻布,鸡公车全部放入车里。
老人和小孩子背在壮劳力的背上,悄无声息的绕过了这个村。
大头和二头还算是比较能干,白天走了十公里路,这会小声的对翠花说,他们还能走一会。
嗯,走不动了再让二叔和三叔背!
都舍不得累着自己娘亲。
这一走,就足足走了一夜。
后半夜孩子们都扛不住困意,在大人的背上睡得打起了小呼噜来。
袁老三咬着牙,背着自己的大头侄子!
这小兔崽子怎么这么重?
背得他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