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人做事,从来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主,绝对不肯为了他人担任何的风险。
而这种绝对的利己主义者,更不会因为背叛他人而感到愧疚。
哪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启算得上是乔向阳的救命恩人,也同样如此。
“没想到我一直小心谨慎,最终还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所以呢?以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与你们抗衡,你们准备怎么做?杀了我?还是生擒我,让我体会被幽魂撕碎的感觉?”
王启看了廿七一眼,又回过头来看向南宫屠。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廿七这时才确认,王启真的掌握了他正在干的事情的全貌,哪怕王启是仇人,他也毫不吝啬对王启的欣赏。
王启的洞察力和抓机会的能力,是他见过的人当中最强的。
若非如此,王启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要是按照他的想法,他恨不得立刻杀死王启。
可是……
“你这样的人,只要继续活着,对幽州来说,都是一个潜在的威胁。我当然恨不得马上杀了你,但我的守护者好像不这样想。”
廿七说着,意有所指的看向了南宫屠。
南宫屠这才开口:“我修习的血气,不在五行之中,与五行之力不相生,亦不相克。你的灵力,为何能够灼烧我的血气?”
原来是这样。
王启自嘲的笑了笑,他原以为南宫屠没有立刻对他下杀手,是因为廿七想要和他谈话。
但没想到,真正对他产生好奇的,是南宫屠。
按照南宫屠的说法,他掌握着能够克制南宫屠的力量。
可是,他使用的,分明就是五行属性的灵力。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五行之力不是克制血气的方法,那么自己的阴阳球中还有什么力量呢?
“我知道了!”
突然,王启醍醐灌顶般惊呼出声。
“是什么?”
南宫屠连忙追问。
王启却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冲南宫屠道:“在回答你之前,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你的弱点和南宫家的大计,哪一个更重要一点?”
什么?
南宫屠不解的看向王启,他不明白王启怎么突然像是有了某种底气一般,竟敢如此和他说话。
他当即想要先将王启控制住,再谈论其他。
可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树丛之中多出了几道气息。
之前由于注意力全在王启的身上,他都没注意有人接近了这里。
嗖嗖嗖……
霎时间,几道身影从不同的角度,同时奔向血色大阵的角落,整齐划一的朝着大阵发起了攻击。
此时此刻,南宫屠终于明白了王启问话的意义。
想要控制住王启,他就没办法保护大阵。
想要保护大阵,王启就有了逃脱的可能。
兔崽子!
南宫屠狠狠的瞪了王启一眼,最终还是无奈的朝着大阵奔去。
南宫家的忠犬,在自己和主人的利益之间,选择了主人的利益。
跑!
南宫屠刚一转身,王启便死命的朝着树丛深处跑去。
他不敢再用祸水东引的伎俩,将南宫屠带到梁州修士的所在地,一旦飞上天空,那就太扎眼了。
所以他只能朝着没人的地方,借助树林的掩护,独自逃亡。
至于目的地,他自己也没想好。
就和小时候玩鬼抓人的游戏一样,任何足够隐蔽的地方,都可以是他的藏身处。
光跑不行,得躲!
尸傀一个个在面板上消失,而他现在才跑出了不到一里地。
南宫屠只要愿意,很快就能追上来。
他连忙停下脚步,看向四周,除了树木,什么都没有。
偏偏这个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还没找到藏身处,又一个突发事件发生了。
“哔!”
毕方幼崽醒了!
它不但从王启的衣襟中钻了出来,露出了脑袋,而且还仿佛伸懒腰般发出了一声鸣叫。
这声音,实在是太过嘹亮。
别说一里地,就算十里外的人都能听到。
完蛋了。
王启不禁以手扶额。
他现在真的已经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怀中的毕方幼崽,略微思忖后,将毕方幼崽从怀中掏了出来,用力一扔,将其投向了天空。
“去吧,不管去哪,活下来。”
王启温柔的说道,内心却在斥责着自己,又犯了糊涂。
明明自己身处绝境,可仍旧考虑着他人的安危。
他甚至庆幸毕方幼崽从小就继承了毕方的优良血统,或许这是毕方幼崽第一次展翅飞行,但速度却快到惊人。
几乎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王启的视野之中。
恐怕就连南宫屠也难以追上。
与此同时,他转过了身来,向前方伸出了右手。
南宫屠已然来到了他的面前,愤怒不已的瞪着他。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已经不可能再好好的和南宫屠说话了。
于是……
爆!
王启心念一动,南宫屠的脑袋附近,骤然发生了连环的爆炸。
储物袋里储存的飞剑,如同不要钱一样,朝着南宫屠激射而去。
上百把?
不!
至少有上千把!
虽然不是同时发出,但连绵不绝的飞剑,如同不要钱似的,还未接触到南宫屠,就在南宫屠的面前爆炸开来。
一连串的爆炸轰击,竟真的产生了效用,将南宫屠震得连连后退。
南宫屠几乎全程被淹没在爆炸的烟雾中,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来过。
在听觉和视觉都被剥夺的情况下,王启在最终祭出了三柄雷铸流云剑,以归元剑诀为核心,将三柄飞剑合而为一,再用岚切剑法作为动力,将其推送向前。
在完成这一击的刹那,王启几乎已经被榨干了。
飞剑迅猛的斩出,没有带动任何的风浪,无声无息的,朝着南宫屠劈斩而去。
王启紧张的凝视着自己的最后一击,只希望能够给南宫屠带去一点实际的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