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遇到危险的人是我呢?”
“你会去救我吗?”
抓着路明非的手缓缓松开,两人依旧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路明非忽然感到一阵悸动,酒德麻衣老师此时的眼神他很熟悉,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酒德麻衣老师对他说:
相信我,能做到吗?
于是答案从路明非内心,某个他自己都不太熟悉的角落里迸发出来。
“会。我会。”
如烙印,如契约,如言灵——这个路明非自己说出的答案又反过来牢牢地在他的内心深处扎下了根。
“衰仔,这,就叫做勇气了。”
“咱日本有句老话叫,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创造奇迹。你就是那个要创造奇迹的勇敢少年,明白?”
“可那句明明是中文翻……”
“明白?”
“明白了。”
“不枉我俩师生一场。”得到满意的答案后,酒德麻衣回过身,发动汽车,调转车头。
“不过放心,你麻衣老师厉害的很,轮不到要你来救。”
车往来时的方向驶去,此时,路明非终于抬起了脑袋,斜瞅着他的酒德麻衣长这才收回目光,长出了口气。
“你个衰仔还真是难搞,你麻衣老师见过那么多男人里,你是算是第二难搞的。”
说完,酒德麻衣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伸手打开车载音响,Bill Withers的名曲《Just The Two Of Us》恰到好处的响起。
“怎么了?还emo呢,给你麻衣老师乐一个。”见路明非还是不说话,酒德麻衣抬手使劲揉了揉路明非的脑袋。
“等等,等等,麻衣老师,麻衣老师,你刚刚好像立了个不得了的flag。”
“什么flag?你是我见过第二难搞的男人?哟,想什么呢,青春期小男孩。”
“啊这,不是这个,我是说……”
伴随着悠扬的前奏,酒德麻衣的那辆宝马7系再度驶入那高楼林立的都市,车里的两人都没注意到,原本晴朗的城市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被一片浓郁的阴云笼罩。
之后,酒德麻衣就真的带着路明非去CBD买了一堆衣服,顺带着浅讲了一下他这么个缺斤少两的身材要怎么穿才好看。
虽然到最后,路明非还是没想好自己到底该怎么在陈雯雯的梦里打败那些古怪的尼伯龙根猎犬,可他却不再为此感到苦恼,大不了就先拉着陈雯雯跑了再说。
可是让路明非没有想到的是,当晚,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进入陈雯雯的梦里。第二天,他一醒来就掏出手机,编了个蹩脚的借口联系上陈雯雯,知道她没事儿后才有些尴尬的结束了通话。
接着他又试图联系酒德麻衣老师,可奇怪的是,无论是电话还是其他社交软件,酒德麻衣老师始终都没有回应。
于是周日的晚上,他失眠了。
躺在床上,一种不安开始在他心中蔓延,他一遍又一遍回想前前后后的经历。
忽的,一个模糊的念头涌起,是那个转瞬即逝却让他感到无比可怕的念头。
每个被尼伯龙根侵蚀的梦最初都发生在周五的晚上,第一个是苏晓樯,第二个则是陈雯雯。
周五,苏晓樯,陈雯雯。
路明非察觉到,有什么很关键的信息牵连起了关于梦境与梦境主人的一切。
他咬着牙,绞尽脑汁地回忆——直到赵吉娅的话如一道惊雷般在他脑海中响起:
“根据我得到的信息,我判断所谓的元凶就在教学楼三楼”
然后,是学校里的尼伯龙根侵蚀结束后,楚子航学长的那番话:
“在出现异常睡眠情况后,我第一时间离开了教室,同学们不是同一时间,而是随着侵蚀扩散逐步陷入睡眠的。所以通过这一点,至少能判断,引发这件事的混血种在学校东侧。”
教学楼三楼,东侧,周五,苏晓樯,周五,陈雯雯。
是他?路明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推导出的答案。
与此同时,笼罩整座城市的阴云发出深沉地轰鸣,随即一场罕见的暴雨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