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的。

竹刀狠狠向着一颗刚刚长出来的头颅挥去。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古怪声响，一只说不清是人手还是兽爪的血肉兀得生出，一把抓住路明非的竹刀。而那颗还被肉膜裹着的头颅此时也扭向路明非。

那头颅的眼皮和嘴巴一起张开，无比狰狞，向着路明非发出非人的嘶鸣。

路明非一个哆嗦，竹刀竟脱了手。

血肉的生长在这一刻加快了速度，那头颅与手爪几乎是扑向了路明非，将之后还未成型的肉体也从那肉卵中带出，路明非被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那被叫做猎犬的东西也跟着落到地上。

这时，它的另一只手也长了出来，它用双手支撑依旧连接着身后肉卵的身体，慢慢爬向路明非。

终于回过神来的路明非急忙翻过身子，狼狈的向后爬去，可还没站起身，一只手便抓住了他的脚踝，一把将他拉倒。

不要，不要过来啊。积蓄起来的勇气瞬间消失殆尽，他双手死命地抓着一截轨道，双脚疯了似的后踢，可那怪物却丝毫不受影响，一点一点将路明非拖拽到它的头颅前。

“路明非！”这时，那个小萝莉匆匆赶到，她喘着气，看着张开嘴即将咬向路明非的怪物，她身子一怔，脸上因为跑动带来的红霞迅速褪去，她也和路明非一样感到无比害怕。

“快……”路明非想说快帮帮忙，快救救我，我不想死，可他仅剩的那点尊严还是让他将那些话咽了下去。

“你……快走！”他虚弱的喊道，而那怪物已经一口咬住了他的后脖子。

啪！小萝莉捡起一颗石头砸向怪物。

牙齿都已经咬破路明非肌肤的怪物抬起脑袋，对着小萝莉的方向发出吼叫，它身边几个已经渐渐生成人形的怪物齐齐将将头颅转向小萝莉。

“不要，快走啊，快走！”

“放开……放开他，这是……我的梦！”小萝莉颤抖的更加厉害，却反倒又抄起一颗石头，砸向那些怪物。

不要，不要啊，谁来帮帮我，谁来阻止这一切。

路明非在心中绝望的恳求道。

怪物们已经扑向那孤零零的小萝莉，而剩下的那只则已经开始啃食路明非的血肉。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响指声，路明非深吸了口气，挣开了眼睛。

明媚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温暖的恰到好处。

可他却仍不住发着抖，整个后背以及被冷汗浸湿。

接着，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吸气呼气，直到整个人都感到麻木才渐渐停止。

浑浑噩噩地从床上下来，打开手机，看见好几个未接的陌生来电，以及转账失败通知。

路鸣泽没有收下他的钱。

“你想不想保护那个小姑娘。”

“我想，但……”

“相信我。能做到吗？”

路明非想起了昨天，和酒德麻衣的对话。

“我再说一遍，你不需要相信你自己，你只需要相信我。相信我，你，那个女孩，都能的得救。相信我，你就能打败楚子航。明白？”

接着，梦境的记忆又不受控制的涌入脑海。

那颤抖着的女孩，向着他身后的怪物掷出石头。

即使是那样的时刻，她都没有退缩。

她不是应该那样死去的女孩。

她不该那样死掉。

“重点不在楚子航，重点在于你，在于你有没有被我们帮助的价值。”

打败楚子航，证明自己的价值，那个女孩就能得救。

路明非从此刻混乱的记忆里找到唯一的解决方法。

打败楚子航。

对，首先，我必须打败楚子航。

路明非咽下一口唾沫，发干的喉咙让他无意识地干咳了几声。

“我要，打败楚子航。”临行前，他的视线不经意瞥见鞋柜上的镜子。

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当他定睛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那金色的瞳孔已然掩藏住了自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