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峰密林之中,肖不平与刘新约定,分头寻找陈克。然而,暮色四合,原本阴暗不见天日的密林,此时已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寻至此刻,陈克踪迹未见,刘新也消失在茫茫密林之中,肖不平心急如焚,见密林幽深不见边际,林深之处瘴气弥漫,也不敢再向前半分。他这是心中暗自后悔,以往他遇事思虑周全,此次竟过于托大,明知这密林从未有人涉及,其中危险不得而知,却冒冒失失的竟决定与刘新分头深入林中寻找。现下,不仅陈克没有寻到,反而丢了青鸾派的客人,回去之后实在不知道如何向师门交待。
“罢了。”肖不平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眼下这种情况,只好回去向师父禀明,求他老人家设法营救了。”
肖不平心中忐忑,他十四岁拜入青鸾派,二十几年来,一向小心谨慎,而这次,他却未加思虑,贸然带着陈克来密林练剑,又未向陈克说明其中危险。他本以为,后山宽敞僻静,只要他不深入密林,定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刘新突出奇招,引得陈克深入密林,实在是他始料未及。这时陈克与刘新皆已陷入密林之中,生死难卜,若师父与诸位长老责备下来,他实在难辞其咎。
肖不平沿着一路作下的记号向密林外奔去,他动作极快,顾不得疲惫,心中焦急万分,不敢再耽搁半分时候。
陈克与刘新在密林之中,如没头苍蝇般地摸索着。此时,林中已漆黑如墨,刘新好不容易找来一根干燥的木棍,扯下身上的布料,缠在木棍之上,做了个火把。
茫茫一片密林,幽暗寂静,飞禽走兽也不入其中。火把散射出幽幽的光芒,在黑暗之中尤为扎眼。
“哎。”刘新表情平淡,说道,“看看今日我们出不去了,不如就在这美美的睡一觉吧,养足精神,明日再说。”
“可是……”陈克想到肖不平此时或许仍在密林中某处寻找,心中隐隐有一起担忧,说道,“二师兄他……”
“你放心!”刘新说道,“肖不平那人聪明的很,他找不到你我二人,绝对不会贸然深入,这时定然已经回到青鸾派找那段老头报信儿去了。我们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定有人来林中搜救……”
陈克沉吟半晌,心中也没有什么主意,只得无奈地点头,说道:“只好如此了!”
二人在林中找了许久,好不容易凑起几把干柴。这密林终年不见天日,到处潮湿阴暗,说是干柴,也不过是写新落下的,勉强可以点燃的枝叶罢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一些“不争气”的柴火点燃,然而这些枝叶水份过重,点燃之后,浓烟滚滚,呛得二人涕泪横流,如同刚刚大哭过一般。纵然如此,火光乍起,仍是温暖无比,将阴寒之气驱散大半。
陈克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他叫刘新抹了一把眼泪,仍是一脸坦然的模样,似乎眼下的困局与他无关一般,又好像是看破生死之人,无论面对怎样的危险,都不曾放在心上一般。陈克羡慕不已,不禁说道:“大哥,我真是佩服你。”
刘新闻之一怔,问道:“佩服我什么?”
陈克说道:“自九安岭初识,每次见你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无论是怎样的危险,都如没有发生过一般。”
“哈哈……”刘新朗声大笑,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你愁容满面也是如此,郁郁寡欢也是如此,何不让自己洒脱一点?”
陈克一笑,正欲开口回应,却见刘新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只听他开口淡淡地说道:“其实,从前我并不似这般洒脱。”
“从前?”陈克疑惑不解,问道。
“我如你这般年纪时,辞别恩师,四处闯荡,那时年少轻狂,心中抱负极深,总想求得绝世武功,他日能够领袖群伦,受万人敬仰。”说道此处,刘新双目光影闪动,神情激动,忽又转为平淡,说道,“我走南闯北,踏遍千山万水,不知是机缘不到,还是我所求之事过于艰难,终究没有学到什么绝世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