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兽潮路线外围，便有打斗动静传来。

“给我灵药！”

“我先看到的。”

“你找死！”

后来者喘着粗气，便看到前方乌烟瘴气，一群人乱作一团，武技与刀剑乱飞，血液四溅，毫不留手。

“都别打了，拿来给我，均分如何？”

有八段修士扫了一眼，手头动作却是快，几招猛虎拳对着面前几人无差别攻击，并分心寻找灵药在谁手里。

“灵药在这里！”

有人随便指着一人大喊一声，他们多是三四段的小修士，自知参与这等级的斗殴进去就是个死，便企图浑水摸鱼，把动静搅得更大些。

说不定谁爆点东西，还能捡个漏。

另有一些大佬，则是苟在一旁暗中观察，手中紧紧攥着飞针，匕首，也在等灵药出现，并提防身边人偷袭。

他们经验太丰富了，每个月都有一场抢夺灵粟的战斗，论手段没人比得上他们。

“别打了，别打了！”

“灵药不在这里！”

乱斗持续了十几息时间，才有人惨叫着，一只血淋淋的手高高举起，大声呼喊：

“这不是灵药，是棵草，草啊！”

众人陡然住手，他们不知道这场战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开始的，甚至自始至终，都没见到灵药的影子。

反正干就完事了，打死一个少一个。

但是，还是被骗了！

众人哗地退去，循着越来越微弱的感应，遍地搜寻。

那些负伤者骂骂咧咧，一脸懵逼地出来，决定在看到真正灵药之前，再不动手。

然后他们就看到，到处都在打架，争抢。

到处都在大声嚷嚷，灵药在这里。

很不巧的是，在他们争斗之时，兽潮彻底暴走了！

……

在南谷倾巢而出时，韩小波也惊醒。

“灵药？真有灵药吗？”

他眼神明亮，逐渐惊喜，在踏上修行之路前，家人祖辈就说，三清宗是名门大派，甚至有神司在世。

三清宗底蕴非凡，甚至可以看到仙草大药，强过灵粟十倍百倍，便是灵石也换不得！

寻常人若有一株灵药，足以逆天改命！

“拼了！”

韩小波猛地起身，一把将挡在面前骂骂咧咧的乔哥推开，冲了出去。

他知道自己实力弱小。

他清楚太多人去了，必然极度危险。

但他是一个险些被丢出去喂魔兽的人，还有什么比青龙帮更危险的吗？

口口声声守护南谷，到头来就是恃强凌弱！

这世界，便是弱肉强食，想挣脱出去，只能靠自己！

韩小波跟随者众多村民，向兽潮的方向奔跑，逐渐看到越来越多的人。

他心中渐安，凶兽潮虽可怕，但人多了，他便不怕了。

冲！

很快，他看到很多人围着在打架，他衡量一下，远远避开，在周围角落寻找。

同时，他看到很多人像他一样，也在举着火把到处搜查，像是小时候在树林里捉知了猴。

四目相对，彼此警惕，保持距离，各自退开。

偶尔有鲜血，尸体躺在地上，也有活人在血泊中挣扎哀嚎。

到处都是人，就是不见灵药在哪里。

但这时，兽潮彻底爆发。

滚滚浓烟如沙尘暴一般，有人在惊声呼喊，但很快就被暴怒的凶兽嘶鸣所淹没。

韩小波眼见着面前一位八段修士被巨象踩在脚下，肉身爆浆，顿时面色惊骇，心中那份安全感被撕得四分五裂。

他终于意识到太深入兽潮了。

“快跑！”

他嘶吼着，催动修为全力溃逃，而后浓烟滚滚，他瘦小的身躯如同大海中的树叶，被迅速淹没，没有翻起一朵浪花。

……

斗殴，怒骂。

惊喜，惨叫。

求救，嘶鸣。

兽潮与人潮糅合在一起，形成一副地狱绘图。

站在高出，可以清晰看到那火神莲被凶兽找到，刚吞食争抢，便被一道剑光斩作两截。

有不知名的高手将火神莲拔掉，果断遁走。

但很快有人一脚将他震了出来，火神莲被撕成两半。

一声呼喝，更多人来，那火神莲便像小姑娘一般，被撕得四分五裂，花瓣凋零。

被肢解的火神莲变成更细碎的残片，每一片都有人在斗殴，抢夺。

一时间，连兽潮都被杀退了。

而在后方，还有源源不断的修士从南谷，枫下屯赶来，变成绘卷的一部分。

杜若站在很远的山丘上，安静看了一会。

天冷了，他紧了紧外套，下山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