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婉言拒绝道,“累蒙司空恩赐,尚有余资,请留此金犒赏三军。”
曹操也不恼又道,“既然云长不受,那便另赠过所,以便云长过关,此物云长便莫要推辞了。”
说罢便从盘中拿出文书递给张辽,关羽见是张辽送来,又闻曹操言道,“云长既要星夜赶往河北,我便书写一封过所,但遇关卡,云长凭此,便可通行无阻。”
关羽闻得此言,便将文书收入怀中,见关羽收下文书曹操道,“但愿你我后会有期啊,云长!”
“多谢司空厚恩,就此别过!”
随后关羽便带着一直充当透明人的霍昭一同调转马头追赶马车而去。
曹操带着众人远望关羽远去,许褚上来言道,“主公,你这是又何必呢?我跟你这么多年了,还没见过你如此呢?”
曹操看着远去的关羽叹气道,“那是因为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感到过挫败,你想想,如果连一人之心都不能收服,何以收天下,又何以收天下人之心!”
“主公,你言重了!”
“云长今天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刘备的缘故,由此可见刘备这个人很可怕,当初我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就跟他议论过,在乱世之中当以何安天下,我认为要靠兵马、权谋,而刘备他却是觉得要靠忠义,当时我还笑他迂腐、幼稚!可是今天云长的事让我觉得,刘备这个人很可怕,他比袁绍更可怕,袁绍与我一样皆认为安天下当靠兵马、权谋,可今天我才知道刘备的忠义才是最可怕的东西,刘备!才是我真正的大敌,但我绝不会认输。乱世之中必当以兵马、权谋而安天下!”
说完话的曹操便上马准备返回许都,但刚调转马头,又回身看着远去的关羽先是叹息,而又表情复杂的缓缓说道:“云长去矣。”
说罢,便带着一众人马缓归许都。
关羽带着霍昭疾驰二十里,沿途却不见车架,继续前行数十里却见车架就在前方,又见两方人马在前厮杀,仔细看去,先前一同出城的军士和霍昭的诸多好友也是一个不少的护持在车架左右。
待关羽和霍昭赶到,便见徐仲持剑从车架旁出来,还未等两人问话便开口言道:“将军、兄长,前番我与众兄弟并军士一路护持车架前行不到三十余里,便有强贼拦路,正要上前厮杀,又有贼人前来,不由分说便与拦路的强贼厮杀,我等便护持车架,只待这两伙贼人厮杀至两败俱伤,我等便一众杀出即可,可还未等如此,兄长便与将军来了。”
关羽正欲详细询问,便听厮杀之声已停,得胜的贼人也不靠近,而是有一人约二十有余,飞奔而来,便让霍昭招呼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继续赶路,关羽便独自纵马上前,待关羽勒住马匹,持矛问道;“你是何人?可愿通姓名?”
此人见关羽如此问道,便拜伏于地道:“我不是拦路之贼,我籍贯荆州襄阳,家中本世为沔南冠族,姓廖,名淳,字元俭,因前番之乱一路流落至颍川,而后与族中长辈落居于颍川,不过我负了家中长辈之期望,遂改名为化,将军称我廖化即可。”
关羽先听其为沔南冠族,便知马前之人不可能是拦路之贼人,但当今已是乱世,仍需小心行事,便继续问道,“既为荆州襄阳人,何不带着人马返家,反而是于此地和拦路强贼厮杀。”
“将军容禀,自从和族中长辈流落颍川,便失了过所,大小关卡皆不能过,又逢长辈过世,只能盘桓于此,自当朝司空与大将军袁绍开战以来,好好的道路上,却多了这些拦路强贼,本地乡长曾与我约,只要不有拦路强贼,便为我发过所,无奈只能散尽余财,招募人手减除这拦路强贼,若将军不信,可随我往乡中一问便知。”
关羽也渐渐有几分相信,非世居之人,本地乡长是轻易不愿与其过所,看来附近这拦路强贼颇多,又见廖化只带了数十人便将此前拦路之贼尽皆杀死,颇喜廖化之勇,但人心诡诈还须得一试便问道,“既然如此,我这有过所一封,你可愿与我同行,待我赶至河边,便将过所与你,你自可归家,如何?”
廖化听得此言,亦是高兴,这些日子他不停的剪除拦路强贼,可杀完一伙,又会冒出来一伙,其巢穴不毁,也不知何时才能剪除干净,又想到自己与乡长所约,连忙道:“将军厚爱,我本愿同行,可我与乡长有约,要剪除这拦路强贼,贼穴一日不毁,这拦路强贼就一日剪除不了,所以不能与将军同行,还望将军恕罪。”
关羽一听还知道守信,那不妨带其一同上路便道,“不必如此,我既然邀你上路,自当替你剪除这拦路强贼,你且告我这拦路贼穴于何处即可,我替你破之。”
廖化听闻亦喜道,“多谢将军,将军有所不知,这拦路强贼,听闻乃是溃兵,为首之人名唤杜远,四月时便在左家岗聚众五百余,我于五月之初便开始剪除至今,如今当还有百二十人,因我人少,只得每次待这拦路之贼出来时再行剪除。”
关羽暗自思量一二,便唤来霍昭嘱咐道:“昭儿,你且领你一众好友兄弟缓行左家岗,我率军士和廖化且先行一步。”
听到关羽嘱咐话语的霍昭,心中却是瞬间了然关羽话中意思是啥,便行礼道:“叔伯父且去,侄儿自领好友护持车架赶往左家岗。”
关羽也不耽搁,随即便招呼士兵准备带着廖化杀往左家岗,剪除拦路之贼,霍昭见关羽远去,便继续招呼众人护持车架前行。
不久便听见自家姨母收起帘子唤自己过去,霍昭将马交与徐仲牵着,便上了车架,在车架外问道:“姨母唤昭儿何事?”
卫姝便直言问道:“关将军领军士为何突然前行,今日我等又当宿在哪里?”
“姨母放心,关伯父领军士前行,当是前往左家岗剪除强贼,今日我等可能便会宿在左家岗了。”
“那就好,你且继续护持车架,姨母就不打扰你了。”
霍昭也不含糊拱手行礼道:“姨母是见过昭儿之勇的,所以请姨母放心!”
车架内的卫姝一听这话,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霍昭的话却是引起了甘、糜两位夫人的好奇,便问道:“姝儿,昭儿有何勇武,可能为我等解惑。”
卫姝也不好推辞,便将霍昭在洛阳干下的事一一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