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吴鳞挑破了心思,陈夕不服:“人与妖兽,势不两立,我想杀你不是应该的吗?”
吴鳞不理她,对韩康说:“你呢,为什么不想杀我?是猜出我修为太高,杀不掉吗?”
韩康挺坦诚地点头:“这是一个原因。能降下那么大范围的雨的妖,我肯定是打不过。但这不是主要原因,我没遇到过给百姓做好事的妖,所以断定你是个好妖。本想互不打扰,各自走人的。”
吴鳞满意地笑了下:“我也没遇到不对妖起杀心的人,所以很想见你一面,顺便谢谢你的药丸。”
随后,狠狠盯着陈夕说:“世人不问青红皂白,不分是非对错,遇到妖就杀,毫无道理可讲。姑娘,我且问你,我施展神通,救助此地百姓,这等行为,若是人类仙师去做,你会如何看他?”
“这……当然是……值得尊重。”
“所以,妖若是也做此事,你也尊重他?”
陈夕语塞:“那是人,你是妖,怎么能一样?”
“也就是说,你看待一件事,论身份,不论行为的咯。是人做的,就是好人。是妖做的,也该死。”
陈夕争辩:“那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看着是下雨,鬼鬼祟祟的,真是纯粹为了百姓么?”
“难道我下的不是雨,不能种地吗?”
远处传来人的呼喊声,以及牛的嘶鸣。
村民很聪明,白天用布蒙住牛的眼睛,强迫它睡觉。
三更半夜被抓来耙地,勉强够用。
妖兽吴鳞下的雨,让今晚的村民感恩戴德,彻夜不眠。
“而且,你也打听到了,这三年,就是靠着我的下雨,他们才能勉强维持生计。我的能力就这么大,不能让他们过得富足,只能保他们不饿死。我鬼鬼祟祟,有问题吗?”
“没问题。”韩康忙说,“你以妖法施雨,为了不引起仙家的注意,选在晚上,很合理。”
拉了拉陈夕的衣袖:“一个人是不是好人,我看不到他的心,只能看他的行为。吴鳞先生身体有恙,还替百姓施雨,这是大功德,我们就该放人家一马。”
陈夕眼神迷乱,陷入一种三观崩溃的恍惚状态。
从小接触的教育,人与妖,不并立。
后来遭遇獾妖袭击,亲眼目睹惨状,对妖的观感刻骨铭心。
想不到第一次在外面遇到大妖,居然说是一只好妖。
打不过就算了,居然是不应该杀。
她心中不服,又觉得吴鳞说的有理。
连韩康也是如此观点,思想顿时迷惘起来。
见她暂时没那么气势汹汹,吴鳞知道一时半会是不能改变观念的,只能先不管了。
“你很聪明,看出我身体受了伤。”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你都需要吃药了。”
吴鳞叹了口气:“降雨耗费我太多法力,本来已经无法继续,吃了你的药丸,我好了些,这才勉强又降了一次雨。”
“所以,你预言三天后下雨,其实是你自己觉得三天后身体恢复,有能力降雨。你根本就不是卦师,算得精准,根本是你自己去做这件事。”
吴鳞欣慰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