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调整好状态，体内龙血沸腾起来，低声吟唱一段龙语，像是在吟诵一篇悲哀的诗歌。

他使用了言灵·血系结罗，无形领域以他为中心扩散而出。

假设这一切真的存在幕后黑手，那对方肯定不愿意让交易顺利进行下去，虽说混血种和乔瑞斯双方并不互相信任。

武盟高层不愿意交出幼龙，乔瑞斯也不会天真到把希望交给对方。

但幕后主使还有一个更加稳妥的方法，能够保证乔瑞斯和武盟成为死敌，那就是在他把小茜带到乔瑞斯面前之前，派人直接将小茜杀死。

混乱的局势中，出现什么意外都有可能，但只要小茜被杀死，最大的嫌疑就会落在武盟的头上，乔瑞斯必将对武盟展开报复。

龙类的情感很复杂，可以残暴到弑杀亲族，也可以为亲人朋友赴汤蹈火，不畏死亡。

他们的生命太过漫长，见识得越多，对许多事也就司空见惯了，因此他们的情感也就越来越冷漠淡薄。

可一旦他们有在乎的东西，那就是他们的“逆鳞”，龙有逆鳞，触者必死。

小茜就是乔瑞斯的逆鳞，他隐匿这么多年，却为了她甘愿暴露。

如今早已不是龙族的时代，他们是流浪的弃族，再也无法回到故乡，如同孤魂野鬼般在世间游荡。

若一直孤独下去也就罢了，可要是有人陪伴，孤独的灵魂得到慰藉，寻找到一处心安的港湾，可要是有一天港湾被人摧毁，那么释放出来将是可怖的厉鬼。

想要让乔瑞斯不顾性命地与武盟敌对，只要保证小茜死跟武盟有关就行，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所以楚歌释放了言灵·血系结罗，领域的半径维持在二十米就够了，之后他将一直保持这个范围的领域。

以他的能力，长时间维持血系结罗的领域并不困难，战斗中情报非常重要，血系结罗可以探查周围带有龙血的生物，他都能发现。

当然，次代种和初代种另算，这种级别的龙类完全能够隐藏自身隔绝龙族血脉的共鸣，要是双方血统差距过大，甚至能利血统共鸣反杀释放者，因为释放者在使用言灵的时候精神并未设防。

但楚歌不用担心这一点，他的血统相当高，更何况他身上还藏着雪莉的核。

从之前的几次表现来看，雪莉暂时还不想楚歌太早死去，否则当时她就跟着蕾塔洛斯跑了。

楚歌私下好几次询问过她救自己的原因，但每次她都没有正面回答过。

他感觉雪莉是在躲避什么，始终不想真正复活过来，偶尔会在关键时刻给出帮助，是因为一旦楚歌死掉，她就不得不出来，与这具身体彻底融合。

其实楚歌从未阻碍过雪莉复苏，是她自己不想出来，唯一一次心血来潮，想要主动占据身体，还是因为小茜的出现。

相比那些活过数千年的古龙，小茜在同类眼里只是一个懵懂的孩子，雪莉想要接近她，可能是......母爱泛滥了。

总之，楚歌并不担心长时间维持血系结罗会对自己造成负担，而且也未必会花太久，他有种预感，掀起海浪的巨鲸马上就要现身了。

“喂，要是有次代种以上的存在出现，你应该能感知到吧？”楚歌尝试在心底呼唤雪莉。

这一次，她给出了回应：“你别太高看我了，我如今的状态很差，说是半死不活都勉强，而且我早就提醒过你了，要是有次代种以上的龙类出现，你赶快跑，我可不想替你收尸。”

“你不是白王的女儿吗？”楚歌说，“黑王和白王同一级别，黑王的儿女四大君王，都是龙王级别，按理说，你也应该有龙王的水准，怎么还感知不到次代种啊，这也太逊了吧。”

他一直觉得雪莉就算不擅长战斗，可血统等级摆在这，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黑王和白王同一级别，雪莉和四大君王同一级别，很合理吧，而且她又没有双生子的束缚，又掌握着精神元素，说她比四大君王强一点，楚歌都相信。

但这回雪莉没有隐瞒，反而耐心地解释道：

“你搞错了一件事，无论我母亲白王，还是四大君王，都是由黑王尼德霍格直接创造，血统里带有某种特殊的印记，唯有具备那种印记，才能被称作王。

“你们口中所谓的‘初代种’本该只是指向龙族的始祖，是龙族的起点，怎么可能会有多个龙王并列，其实龙族真正的始祖从来就只有黑王尼德霍格，白王和四大君王，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都可以算作黑王尼德霍格的分身。

“而我只是由母亲白王独自创造出来的，况且，她也没指望我走上战场，所以我对战斗并不精通，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被黑王两三招就秒了。”

楚歌拍了拍额头，感到无奈，他以为体内沉睡的龙是多么强大禁忌的存在，连黑王都要亲自来摧毁，没想到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喂，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嫌弃我？”雪莉质问道。

楚歌不打算给她留面子，坦言道：“把‘好像’和‘有点’两个词都去掉。”

“不准这么想！谁给你的胆子敢嫌弃我？”雪莉声音拔高起来，“可恶，当年黑王几招差点打死我的时候，似乎也是嫌弃我太弱了，你们这群满脑子只有暴力的莽夫，怎么能只凭武力断定我的价值，我好歹也被称呼为殿下，要面子的好嘛。”

“是，是，是，花瓶殿下。”楚歌回应道。

“不准叫我花瓶，你这人简直太没有礼貌了，我和母亲当年真是瞎了眼，才和你合作。”雪莉说。

“当年？等一下，你刚才说了什么？”

楚歌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白王和雪莉是能够区分他的身份，甚至还能查看他的记忆，可距离觉醒血统那天还没过一个月，哪够谈得上当年这个词。

“哎呀呀，好好开车，专心驾驶，不要分心。”雪莉说，“我有点困了，先去睡觉了，有事跟我说，我选择性回答。”

“喂，给我上号说话，别装死。”楚歌怒骂道。

可雪莉根本不跟他对话，楚歌脸色一黑，这家伙有事情在瞒他。

白王跟雪莉都掌握精神元素，合作......他跟白王或者雪莉有过什么合作吗？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这家伙该不会对他的记忆动了什么手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