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的话好似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溅起不小的水花，反应最激动的不是楚子航，而是他身边的苏茜......还有恺撒。

反应最慢的是叶胜，几个人中，他跟楚子航最不熟悉。

苏茜只知道楚子航来自哪座城市，但距离江城很有一段距离，而联想到楚歌的姓和刚才的话，很容易得出两人是亲戚的关系。

诺诺跟苏茜是闺蜜，而她的男朋友恺撒一直视楚子航为劲敌，两人多少都了解楚子航的来历，是来自南方的一座滨海城。

但楚子航从来没向其他人提起过自己的家人，他身边的朋友少得可怜，很少会向别人吐露心声。

楚子航在卡塞尔学院很出名，但学院很少有人了解真正的楚子航，学生们看到是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认识的是那个狮心会会长，老师眼里的三好学生。

恺撒和诺诺站在一块，两人都是一副吃瓜看热闹的表情，苏茜的目光在楚子航和楚歌之间来回切换。

楚子航没有立即回应，那张冰山面瘫脸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但见到其他人都望向自己，他开口道：

“嗯，我确实想拜访一下，但我不能因为个人的事耽误大家的时间。”

楚歌笑了笑，耸肩说道：“没关系，不会耽搁太久，而且他们也很想见你一面。”

闻言，楚子航皱了皱眉头，他的确想要去楚家看看，寻找有关那个男人的一切，他过去多次调查都一无所获，也许能在楚家找到一些线索。

但他以及周围的同伴，身上都背负着学院的任务，两位次代种在这座城市游荡，好比两颗移动的核导弹，威胁太大了。

“你们俩是亲戚？”诺诺走过来问。

楚歌点点头说道：“前不久刚联络上的，他父亲是我舅舅，不要觉得奇怪，我跟我妈姓。”

诺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缓缓说道：

“难怪，你会主动到机场来接我们，而你的那些同事却都不见身影，听到你的名字也姓楚，我还以为是巧合，咦，这种时候你不应该避下嫌吗？”

“我又没做亏心事，哪需要避嫌。”楚歌说，“我的同事都比较忙，两位次代种在这座城市乱逛，还找不出他们的位置，我们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慌得不行。”

“那你怎么不去寻找龙类的踪迹？”恺撒过来问道，“比起招待客人，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吧？”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才觉醒血统没多久，还是个萌新小白呢，打架还行，追查方面就是外行人了，有我没我都一样。”

楚歌展现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先自爆一波吓吓他们，觉醒不到一个月就能打次代种，这要是再发育段时间还不得跟龙王杠上。

武盟这边没把他以前的经历遮掩起来，猎人网站那张照片虽然模糊，但这绝对难不倒诺玛，诺玛估计已经把他大学以前的经历调查得一清二楚，这些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楚歌觉得他们八成以为自己以前在伪装，那他就继续延续刚才浮夸的讲述，他这时说的真话，反而会被恺撒等人误以为是假话。

“刚觉醒血统就能抗衡次代种，那我真要怀疑你也是纯血龙类了。”恺撒笑着说。

叶胜和苏茜脸上的表情都表明他们不相信楚歌说的话，诺诺皱着眉头，她想从楚歌脸上读出说谎的痕迹，但根据心理学知识，楚歌似乎并未说谎。

当然，光是凭人的微表情和动作，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其实并不严谨。

那些经过特别训练的人，同样知晓这些心理学知识，还能反过来利用这一点误导别人。

“开个玩笑啦，我可是证件齐全的优秀青年。”楚歌说，“不过，三代种以上的纯血龙类就能转变人躯，也许哪一天，你们发现身边的熟人其实是个龙类，你们会怎么办？”

后面几句话楚歌语气有点郑重，不由得令恺撒等人陷入思考，在此之前，他们还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

“我听说龙都是骄傲的生物，他们就算使用人躯，也不屑与我们为伍吧。”叶胜说道。

“谁知道呢，但别忘了，龙跟人一样都是智慧种族。”楚歌说，“从长久沉睡苏醒过来，要是使用龙躯行动很不方便，如今天上的卫星监控到处都是，我们也没发现哪个不长眼的龙类张开翅膀到处飞来飞去。

“明人不说暗话，卡塞尔学院派你们过来，不也是为了调查那两只次代种么，究其原因不还是因为次代种龙类很少出现，他们突然出现在江城又突然消失，说明他们对人类城市有很深的了解，不仅会说人类的语言，还懂得人类的时尚服装，会坐公交和地铁，这么看来龙类也在学习人类啊。”

楚歌的话讲完，其他人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他们只从书本和教授那里得来有关龙类的知识，还从未有人从这个角度解析龙族。

混血种将龙族视作敌人的同时，又在学习龙族的知识，言灵和炼金学，换句话说，在某些领域里，龙族也是混血种学习的榜样。

假如掌管炼金术奥秘的青铜与火之王，降临学院的装备部，愿意传授炼金学的知识，那群疯子指不定会把青铜与火之王奉若神明。

“很有趣的角度。”恺撒开口说，“人类在学习龙族的知识的同时，龙类也在学习人类的吗？听起来就像老师和学生的关系。”

楚歌先是点头，然后笑着说：“要真是这样，说不定跟你隔着屏幕陪你聊天的就是条龙，又或者某些龙类还会和人类谈恋爱。”

“听起来有点恐怖故事的感觉。”恺撒笑了笑。

到最后也没人回答楚歌提出的问题，要是身边的熟人其实是个龙类，他们会怎么做，大家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这个问题。

这要换成芬格尔，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高呼“大义灭亲”，还会趁机抨击其他人立场不够坚定，至于他内心真实的想法，鬼才知道。

叶胜、诺诺和苏茜，楚歌不太清楚这三人的想法。

楚子航倒是够狠，杀胚可不是浪得虚名，楚歌估计他那时也是被耶梦加得逼得够狠的，根本就没好好思考过这个问题。

就算他不动手，耶梦加得似乎也不打算放过他，被人欺骗加上还有路明非在旁边，楚子航又不了解路明非有多BUG，八成以为他要是死了，路明非也得死。

至于恺撒......要是他老爸庞贝·加图索变成龙类，想必恺撒会很乐意大喊一声“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