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方便了符昭愿,他直接走到了正门。
“咚咚咚”
符昭愿没有拍动大门上黄澄澄的铜制门环,而是直接敲在了木质的大门上。
金属的声音传的更远,该有的谨慎还是要有的。
“谁啊?”
“符家来客。”
“我家老爷偶感风寒,不便见客,还请改日再来。”
不对劲,第二句话回答的太快了,莫非?
“魏相已忘先帝之恩义乎?”
听到里面没有再传来声音,符昭愿知道自己猜对了。
“吱呀”
未久,大门就打开了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他直接侧身钻进。
甫一进门,大门就又迅速关上了。
门内两人,一是刚才关门的,手里拿着个灯笼,应该是魏府的门子,或者是管家。
另一个人,是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枯瘦,颌下一缕山羊胡。
符昭愿迅速的把这个形象,和自己的记忆进行了匹配。
没错,他就是枢密使魏仁浦。
“晚辈符昭愿见过魏相。”
“符家的二小子,大晚上的不睡,跑到老夫府上干什么?”
“周室将倾,岂能苟睡?”
符昭愿直接语不惊人死不休。
许是“苟”字的刺激,刚才还面色如常的魏仁浦,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如昨日的符彦卿。
“送客。”
魏仁浦转身就走。
“大人亦要跟世人一样,坐视大周覆灭吗?”
脚步未停。
“魏相已忘先帝之恩义乎?”
看到魏仁浦脚步未停,符昭愿再次祭出了杀手锏。
“跟我到书房说话。”
魏仁浦脚步依旧未停。
听闻此言,符昭愿赶忙跟上。
昏黄的油灯下,魏仁浦坐在书桌后,符昭愿垂手静立。
“这局面我熟啊。”
看着眼前相似的场景,符昭愿表示自己可以把话再说一遍了。
“魏相可知‘点检为天子’?”
沉默。
看到魏仁浦没有搭话的意思,符昭愿自顾自的继续讲述。
……
同样逻辑的一番话,再次从符昭愿口中说出,只是与面对符彦卿时的措辞微有不同。
但是,魏仁浦自从进了书房后,并没有没说一句话,他全程保持沉默。
虽然如此,符昭愿每问出一个问题,或者给出一小段的结论,他都会停顿一下,留给魏仁浦一点思考的时间。
符昭愿知道,魏仁浦肯定在思考自己的话。
话已是全部说完,符昭愿也不再白费口舌,再次垂手静立。
沉默。
沉默许久。
“既然魏相也不愿意趟这浑水,我也不勉强,晚辈告辞。只是希望枢密使看在先帝的些许恩义上,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别人。”
这一次的沉默,是符昭愿忍不住了,先开口了。
说完,符昭愿再次看向魏仁浦,看到他依旧保持着一进书房的姿势,此刻也依旧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看来也只能先求不败了。”
不再强求,符昭愿转身就走。
但就在他的手刚碰到书房门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声音。
“符彦卿亦欲效隋文旧事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