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喜的亲兵被杀,自然是不忿到了极点,可李炎一番操作下来,又让李双喜有苦说不出来,诸营武官都知道李双喜想要独吞军械,岂能给他好脸色?
要知道,虽然李双喜是李自成的义子,又是军功卓著的元老将帅,但涉及到核心问题,大家也不会给你脸,李炎早就“懂事”的将武库中的军械均分给了诸位将领,姿态是要多低有多低,这就跟李双喜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双喜是了解李自成为人的,知道若是自己拿这件事去告状,只怕是讨不得一点点好处,于是只能认了栽,收了四吊铜钱,约束手下不许他们再跟备效军发生冲突,毕竟按照李炎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再招惹了,搞不好大将都给你杀两个......
“凶名赫赫”的李炎显然在这件事情上又赚了一波威望,备效军的军汉们都知道了有一个愿意为自己出头的观军,当兵吃粮的,谁不希望有个能庇护自己的官长?若是逢事就推属下去送死,那谁又愿意为你卖命?
高一功也对李炎大为赞赏,换了他只怕做的比这还有激烈些,他蒲扇般的大手拍着桌子叱骂道:“这个李双喜越发没有规矩了!动辄杀人抢物,真当俺是泥捏的吗?老李啊,你尽管去做,有啥事,俺给你兜着!”
李炎笑着拱手说道:“高总哨这是什么话,小小的李双喜难道还能劳烦总哨亲自出手吗?”
“说的倒也是极!”高一功知道李炎在拍自己马屁,但他还是受用,当即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又胡扯了几句,高一功才转到正题上来。
“此番的事情俺也听说了,闯王给俺们批了多少兵甲?”
李炎无奈的摇头苦笑道:“长矛一百多,刀刃一百多,兵甲五十套,唯一值得高兴的便是鲁山府库里的银子跟那些朝廷的降兵都给了我们。”
“俺要那些银钱有什么卵用?”高一功闻言大为不快,自己反贼啊!反贼难不成还要花银子去买东西?那干脆招安了算球。
“倒也不是没用,毕竟有了银钱,总是可以有办法买些武器甲胄”李炎说道,只要钱到位,不怕商人不做自己的买卖,商人唯利是图,山西那边的商人连火药、火炮都敢往鞑子那里卖,而且背后还有朝廷上的大人支持着。
“不过,银钱倒是也不多”
“有多少?”高一功听说银钱还不多,瞬间更加不快起来。
“三百两.....”李炎无奈的摊手说道,连缝大灾,河南的府县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再加上官员的贪污,自然府库都能跑老鼠了。
“娘的!这帮子蟊贼,俺若是皇帝,非得给他们抽筋扒皮不可!”高一功恨恨说道,当然,备效军的之前倒是还缴获了一些银钱,主要是知县老爷搬上城头的那三千两银子,倒是被备效军给吃干抹净了。
至于其他大小官员,进城后,早就是其他闯营诸将的目标,只怕此刻早就劫掠殆尽了。
“倒也不必太过丧气,好歹还得了二百明廷降兵,这些降兵倒是可以补足此番的减员”李炎劝慰道。
“朝廷的兵马能干什么用?一帮子酒囊饭袋,你若是有兴趣,自领去训练吧,若是练不出来就发后营去当民夫”高一功不耐烦的摆手道,本以为此番进鲁山一番血战能有不少斩获,如今却不料折损跟收获完全不成正比。
“对了,你去准备一下,闯王的军令下来了,要俺们备效军负责拆毁鲁山的城墙。”高一功又补充了一句:“娘的,这种脏活累活,倒是都给俺们干了!”
李炎闻言也无奈的哭笑了一声,没办法,作为炮灰大队,这些事情自然是得自己干,李自成都算是不错的了,若是换了其他将帅,便是这些军械补充都是得不到的。
......
对朝廷降军的劝降倒是不困难,鲁山这边的县兵以及部分卫所兵,都是有家眷在本地的,李炎用了最下作也是最管用的方法,将他们的家眷直接裹挟入后营,这些降兵就老老实实投降了闯军。
劝降倒是容易,如何训练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卫所兵不少都是老兵,身上习气很是差劲,若非是念在现在补充军队困难,李炎都是不想用这些人的。
当然卫所兵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至少其中的文化水平倒是让李炎刮目相看,两百人中发蒙的便有五十几号,虽然谈不上识四书,辨五经,但至少认几个大字是没问题,其余还有些人多少是认得些字的,虽然数量不多,但在这个文盲遍地走的时代,已经是惊喜中的惊喜。
卫所虽然是军户,但所谓穷文富武,加上朝廷重视科举,要从军户脱籍,最快的方法就是读书,所以不少条件不错的军户都会拿出钱财供自家子弟求学,当然效果好不好另说,毕竟孙传庭这样的人那是人中龙凤。
就在李炎亲自为这些降兵造册录籍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说有人找李炎有事。
李炎倒是听的个莫名其妙,只道又是什么军令来传,便问道:“是闯王还是高总哨。”
“都不是,看起来像是一个乞丐,说是观军的旧识,属下不敢专擅,特来禀报”传令兵拱手一五一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