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再说子产改田制时,第一年国人无不谩骂,第三年却又无比拥护。可见此等国之大事,能事先预见者又有几人呢?孔丘一心想恢复周礼,却未曾想过世间万物都在变化当中,他又怎能知道后来十年、百年之事呢?故而我觉得无需拘泥于古人之法,中军佐大人也无需烦恼。”辛莫道。
“好好好!”
赵鞅连连拍手,辛莫所言,正说到他心中了。
“辛君,明日我赵氏准备秋狝,辛君可否一同前往?看看我们赵氏子弟有无出众之人?”赵鞅热情地邀请。
周人重视田猎,农闲之时,都要组织国人进行田猎。
春蒐、夏苗、秋狝、冬狩,是四次比较大型的田猎活动。
这也是一种最基本的军事训练。
辛莫自然没有拒绝。
能得到赵鞅的好感,可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
“晋侯应该在本月望日进行燕饮,招待各位,这段时间王室的诸位大夫应该都没有什么事情,辛君可以在晋国好好游览一番。”
董安于说道。
辛莫心中不由得一喜,这样一来自己可能有机会去见鲁侯了。
酒过三巡,辛莫告辞了赵鞅,朝着自己的住所走去。
赵府很大,几乎占据了半条街道。
辛莫走出了赵鞅众人宴饮的院子,孔肆已经在那里等他。
“辛氏君子!”
辛莫刚刚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稚嫩的声音。
辛莫回头,一个大约十岁的稚童,站在辛莫的跟前。
“你是何人?找我有什么事?”辛莫问道。
“我名赵毋恤,是赵氏家主第五子。”
那小童恭恭敬敬地向辛莫行礼,十分乖巧。
“赵毋恤?你就是赵毋恤?”
辛莫不由得脱口而出。
“君子认得我?”赵毋恤歪着脑袋问道。
辛莫赶紧改口说道:“哦,我之前听闻赵氏家主有五子,之前只见到了四个,还一直奇怪呢。”
“无恤出身低微,不敢登堂。”赵毋恤道:“只能躲在门外,聆听诸位君子之言。”
“你躲在外面听?”辛莫不由得好奇:“你可是赵氏家主的儿子,这样的场合你完全可以进来啊。”
“无恤不敢。”赵毋恤道。
辛莫看得出来,赵毋恤在赵氏还是很受轻视。
“你找我何事?”辛莫问道。
赵毋恤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说道:“明日田猎,父亲肯定会出题考教我们。我今日闻君子有大才,甚得父亲赏识,我想……”
“你想让我指点你,过了这一关?”辛莫猜出了赵毋恤的来意。
“是的。哥哥们的老师,都是父亲的心腹之臣,他们平日就和父亲在一起,自然知道父亲想考我们什么。我一年也见不到父亲几次,而且头脑蠢笨,若一时说错话惹恼了父亲……”
“你随我来。”辛莫笑着说道。
赵毋恤,竟然找到了自己帮忙。
这可是未来赵氏的家主,这个忙,辛莫肯定是会帮的。
不过他倒想好好看一看赵毋恤,到底有何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