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破的渔网,旧足衣,烂布,葛麻……童叟无欺,物廉价美!”
胡亥背着竹篓,穿过街道。遇见里监门后,他便取出早已备好的传,面有曹秀的亲笔文书。
“啬夫要这些作何用?”
老者不解的望着胡亥。
“吾只是按吩咐办事。”
“也罢……”
老者也是不明觉厉,还是按吩咐打开了里门。毕竟曹秀是乡啬夫,掌管着整个丰邑,他区区一个里监门根本没资格阻拦。
城内的居民区很有意思,就有点类似后世的封闭小区,名曰里巷。约莫有二三十户人家居住,闾左为贫闾右为豪。同时每里皆有垣墙环绕,垣墙高约七尺。
里监门则是保安,每日负责开门关门,防火防盗。若是失火烧了里门,那就属于是失职,得赀一盾!
“收破的渔网,旧足衣,烂布,葛麻……童叟无欺,物廉价美!”
胡亥也不胆怯,背着竹篓,沿着狭窄的巷道继续嚷嚷。这也就是曹秀,若换个人要求,他可不会干这丢人的事。
“小君子等等!”
这时有位妇人推开弊席门帘,她便是曹寡妇,也是沛县的豆腐西施。她的夫君出自曹氏庶出,只不过早早战死沙场,前些年日子过的极其清贫。后来曹秀念其辛苦,就教她用菽磨制成豆腐。每日虽说极其辛苦,但日子勉强还算好过。
“你要收这些作甚?”
“是啬夫的嘱咐。”
“原来是恩人的意思。”
曹寡妇顿时恍然大悟。
她虽已过三十,脸满是沧桑,但底子还是可以的。身材丰腴凹凸有致,所以追求者也不少。
“稍等片刻,吾现在便去收拾。”
“成。”
胡亥旋即点头。
片刻后,曹寡妇便重新走出。手里准备了好几件满是补丁的衣裳,还有些布头和葛麻。做过裁缝的都知道,正常裁剪肯定会有些布头无法用。对闾左而言,这些布头也能用来缝缝补补。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特别是家中有几个孩子的,一件衣服那都是修修改改从老大穿到老幺。
为了支持曹秀工作,曹寡妇甚至连贴身穿的亵衣都拿了出来。虽说有些破旧,实际还是能穿的。
“一斤一钱,我来给你称。”
胡亥说着就取出了秤。
现在枲约摸三钱每斤,这个回收价已是相当公道。毕竟对很多闾右豪族而言,像布头压根瞧不都是直接丢的。
“不必了。”曹寡妇却是笑着摇头,“麻烦小君子告诉啬夫声,就说这些都是曹寡妇的心意,望其定要收下。”
“好咧。”
胡亥压根不懂客气是什么。
见其不要钱,就径直离去。
除开他外,整个沛县都无比热闹。除开隶臣,还有曹秀收养的孤儿都背着竹篓四处嚷嚷着。有些富裕的闾右豪族连钱都不要,直接白送。
毕竟,曹秀现在可是沛县的风云人物。他们要是收了钱,说不准曹秀以后就给他们穿小鞋。像服役的时候,给他们分最忙的春秋时节,或者是去偏远地区干苦力。别看曹秀官职不大,但手的权利可不小,可操作空间海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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