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顺着崤函古道疯狂逃命,甚至不敢进驻临近茅津渡的陕县,生怕里面早有伏兵,选择径直逃往洛阳。
不过曹仁所料不错,就在郝昭渡河的当口,被征调到前线的韩氏骨都侯同时从东垣南下,正是通过茅津渡过河,快速攻克了陕县。
他带着手下藏在城头苦熬一夜,还特意让城门守军都换上了曹军的衣服,一门心思想要抓捕曹仁这条大鱼。
可惜一直等到天明,并未见到逃窜而来的曹仁。
此时的曹仁马不停蹄,临近雁翎关。
胯下骏马一个趔趄跪倒,把曹仁掀翻在地,进气多出气少,眼看活不成了。
曹仁灰头土脸地爬起身,接过亲兵递来的战马,暗骂一声晦气,但看着近在咫尺的雁翎关,总算松了口气。
陕县到洛阳之间,分为南北两路,也叫南北崤道。
北崤道地势开阔,路途平直,属于主道。
而南崤道则是入雁翎关后顺着永昌河谷直走,绕个弯后抵达洛阳。
曹仁现在是惊弓之鸟,相较于路途更短的北崤道,主动选择了绕远路,所以来到了雁翎关,打算从南崤道前往洛阳。
他看着紧闭的关门,仰望招展的曹字旌旗,现在不仅大败而归,而且说得上是全军覆没,心情沉到了谷底。
但是无论如何,自己毕竟是曹氏宗亲,纵然会受到惩罚,起码性命无虞。
再说自己屡立战功,此战不过是因为史涣误导,才会有此大败,依照曹操的性子,断然不会严惩自己。
曹仁平复了下心思,叫手下上前叫关。
下一刻骏马奔腾,百骑涌出,快速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曹仁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待到瞧清为首男子戴着的胡帽,瞬间面如死灰。
就在此时,所有曹字大旗扯下,无数鲜红的蹄龙旗竖起。
站在曹仁面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提前埋伏在雁翎关的刘豹。
刘豹心情大好,骑马迎上曹仁,一脸揶揄道:“还好本王没赌错,将军当真是好本事啊。”
曹仁啐了大口,一脸慷慨道:“你这蛮子阴险狡诈,本将军无话可说,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刘豹哼了一声,鄙夷道:“将军?你要真的不怕死,何必撇下士卒逃命苟活?莫要惺惺作态,虚伪的很。”
曹仁脸色铁青,索性把头一扭,任凭围上来的士卒把自己五花大绑,死死咬住牙根,一言不发。
刘豹见他放弃抵抗,求活之意明显,嘁了一声,懒得多说什么。
焚毁潼关,攻克雁翎,往前就是洛阳,不过刘豹没那个心思。
潼关一战,又给他上了一课,面对真正的汉军,尤其是像是曹仁手下的这般精锐,攻城果然是个极其愚蠢的决定,难怪孙子说“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哪怕是想围而不打,不代表敌人会乖乖配合,需要面对守军的频繁袭扰,还是落了下乘。
刘豹放走曹仁仅剩的两名亲兵,让他们带上自己的表书,回去向“朝廷”报信。
辛辛苦苦把仗打完,手下死伤无数,好歹抓了曹仁,虽然一刀杀了最为痛快,但自己想要的,或者整个平阳需要的,都要靠这位曹氏宗亲来换取。
刘豹把所有条件写进表书,可谓是漫天要价,至于朝廷,或者说曹操,会不会应允,他并不担心。
梦寐以求的和平,如今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