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史涣皱眉,“再说了,即使他们与袁术有染,提前知道许都四面楚歌,但是只要攻不过黄河,又能怎样?再者说,他们要是真的与袁术同为一丘之貉,即使将军让出潼关,就能保证那刘豹不会继续东进,不会过雁翎函谷,不会直接威逼洛阳?”
史涣一连发问之下,唾沫横飞,就差破口大骂。
“本将军笃定,那刘豹断然没有进入中原的胆子!要知道他毕竟是胡人,若是没有朝廷的册封收留,连河东之地都无法久居。”曹仁上前拍了下史涣,暖声道,“公刘,你我都不是愚昧之人,想那刘豹何许人也,手下郝昭徐晃也不是无能之辈,此次七败于我,不是诈败又是什么?”
史涣梗着脖子,一脸不服,还想要据理力争。
曹仁却是不耐烦地伸手止住,不容置疑道:“现在我是主将,公刘,听令行事!”
史涣一脸忿忿,抱拳称是之后,甩下披风退去。
然而就在此时,亲兵慌忙跑了进来,大声道:“将军!他们又来了!”
“什么!”
曹仁拍案而起,又惊又怒。
先前对岸都是败后整顿数日,才会发起下次进攻。今日午间新败,竟是要趁着傍晚,想要强渡黄河?
曹仁不敢耽搁,健步如飞,带着史涣慌忙来到城墙,遥望着浩浩荡荡的船队进发。
同一时刻,驻扎在禁沟中的刘豹本部,也推出攻城的器械,向着潼关西侧发起猛攻。
对方的总攻?
曹仁心中犯难,不知应该直接东逃洛阳,还是守完这一波进攻再撤。
然而史涣和他的手下则是不以为意,战意十足,已经忙里忙外,自己仿佛成了外人。
他们毕竟是百战精兵,又对敌军熟悉无比,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等待迎战来犯的敌人。
曹仁来不及多想,副将已经催促他出阵,一如先前,打退渡河的敌军。
看着众人信心满满的样子,他最终按捺住小心谨慎的性子,决定选择后者。
无数船只划过黄河,陆续抵达岸边,漫天箭雨过后,两军开始在河滩上厮杀。
平阳军此次渡河远比先前来得迅猛,郝昭更是亲自上船督战,指挥全军攻占滩头。
曹仁带着潼关守军压阵赶到,猛然发现对方竟然做出破釜沉舟的架势。
枪阵背靠黄河化为无数半圆,军阵齐整,战意昂扬,远非先前的乌合之众能比。
繁花却月阵!
曹仁还未发号施令,身旁的副将已经带着全军涌了上去。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哪怕自己保持小心谨慎,但全军上下不知何时,已然都跟史涣变的一样!
果然如同自己的预想,敌军是诈败!
此时的平阳军仿佛变了个模样,半圆形的枪阵越摆越多,越融越大,最先冲上前的骑兵已经被杀得人仰马翻,后面跟上的步卒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
这还是先前的屡战屡败的敌人?
就在曹军发懵之时,已然节节败退,有了溃败的迹象。
曹仁强自镇静,赶忙策马上前,怒吼道:“稳住军阵!擅退者斩!”
有了曹仁亲自压阵,处于溃散边缘的曹军开始重整阵势,比肩而立,与身前的平阳军宛若两条长龙,逐渐混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