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开盔甲,趁着敌人没来,赶紧去补上一觉,晚上说不得要熬夜。
然而就在刘豹睡觉的时候,宇文联军的日子却是不好过。
过了长城之后,是绵延起伏的山岭,山上郁郁葱葱,到达肤施的道路远不止一条。
大军拥堵前行不是办法,宇文莫那果断下令,分为南北中三路奔赴肤施。
接着南北两路噩耗频传,说是对方提前布置了无数陷阱,沿途村落空无一人,明显是提前做了准备。
反观中路军顺风顺水,沿着区水一直东进,先头骑兵更是早早到达肤施城下,开始叫阵挑衅。
宇文莫那心事重重,敏锐察觉到对方似乎有意而为,似乎是在设网诱捕自己。
于是他下令大军稳步前进,同时广撒探马,严令斥候要把沿途的山脊全部搜查清楚,以免埋伏敌军。
然而中路确实是风平浪静,山上并没有发现敌人。
一天就这么过去,直到第二天晌午大军才赶到肤施,然后慢慢散开,把城池围了个水泄不通。
联军看着肤施城下面面相觑,作为曾经的汉家重镇,城墙坚固不难想象,只是城前沟壑纵横,只留窄道,有意限制大军前进。
攻城讲究一鼓作气,而不是排队送人头,宇文莫那心里敞亮,满脸不屑。
他寻思联军这么多人,填平沟壑也用不上多久,只需派大军看住城门防止对方出城袭扰,等到地面修复平整,就是全力攻城的日子。
就这样,在宇文莫那的命令下,联军胡人冒着箭雨干了两天苦力。
拖延四天的目标轻松达成,然而整个肤施城里的气氛凝固了下来。
明日当空,风和日丽。
李儒面如死灰,他那星象学,一如既往地不靠谱。
“下次是六天后,下次一定能行!”他信誓旦旦,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刘豹听。
刘豹打了个哈欠,心里已经不指望这个,拍下李儒的肩膀,安慰道:“胡人不善攻坚,只要别出岔子,咱们守个三五个月都不成问题,总会赶上时候,你还是把心思收回来,多看看前边吧。”
李儒闻言一震,转头眺望远处的敌军大营,飘忽的眸子变得坚毅不少。
敌军仗着人多,不计伤亡赶工,只用两天就把沟壑填平,效率让人咋舌。
沟壑填平的同时,数座飞楼拔地而起,出现在肤施众人的视野当中。
城墙上的守军看着敌人忙里忙外,不仅来回从河里取水,还娴熟地帮助飞楼包裹皮革,似是在做防火处理,顿时鸦雀无声。
这是不善攻坚的胡人?
李儒捋着细胡,面色沉重道:“他们请了专门的匠人,这下麻烦了。”
刘豹捏着下巴,舔下干渴的嘴唇,飞楼高度略高于城墙,士兵可以从背面的通道直接爬上楼顶,继而跳到城墙上面,远比电视里扛着木梯攻城来得靠谱。
先前攻克离石,他们也造了飞楼。
不过面对有飞楼,城里也不是全然没有应对措施,二十台巨石砲就位,储备的石砲足够用上十天半个月,即使有“蒙”的成分,也能捎带应付这些大型攻城器械。
宇文联军把飞楼竖起之后,并未急着攻城,毕竟肤施南半部分有区水作为天然的屏障,北半部必然着重部署兵力,所以故意又等了一天,直到历经千辛万苦的南北两路大军赶到。
十余万胡人汇聚城下,煞是壮观,肤施四面“胡”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