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兵飞驰而出,扛旗跟在刘豹身后的安古鲁刚吃了大败,有些忐忑不安。
毌丘兴似乎早就料到胡骑再来,河东骑兵拖着狼烟,已经开始朝着刘豹这边冲锋。
刘豹转身看向安古鲁,不解道:“你扛什么旗?”
“不是大王你让我······”
“让你掌旗!没让你自己扛,速速带兵,敌人来了!”
“哦哦。”安古鲁有些受宠若惊,把旗快速交给身边的护卫,知道这是戴罪立功的机会,大吼道,“勇士们,随我迎敌!”
安古鲁一马当先,带着王旗奔腾在路上,数千胡骑边跑边射,把河东骑兵拖在后面。
刘豹跟在安古鲁身后,不停回首看向敌骑,双方马匹相差不大,但胡骑轻装少甲,倒也不会轻易被对方追上。
这是胡人擅长的战法,一如军议中的预测一样,心情轻松不少。
其余各部人马见王旗部队已经开始交战,纷纷从两侧夹攻河东骑兵。
毌丘兴没有率领骑兵,独自骑马立在平阳城下,脸色凝重,“怎么可能?”
“里面到底有多少人!不是说城里的汉人都恨死胡人了吗?”范先脸上也是有着绝望。
“不应该啊,按照探马回报,这城里压根没多少人,应该片息之间就能拿下。”卫固满脸不可置信。
看着从城头不断摔下来的士兵,没想到对方竟然准备得如此充足,毌丘兴策马贴近些许,气沉丹田,大声道:“同为汉人,为何助纣为虐!”
攻城的士兵似是听到将军的呼喊,齐声传话道:“同为汉人,为何助纣为虐!”
“同为汉人,为何助纣为虐!”
“同为汉人,为何助纣为虐!”
听着城下源源不断地怒号,郝昭虽然不动摇,被打到这里的白波军不动摇,胡人不动摇,但不代表其余汉人不动摇。
守城角力,片刻松懈都会功亏一篑,郝昭不敢怠慢,大声道:“左贤王是当之无愧的贤王,他已承诺重振平阳,让我等安居乐业!诸君勿要分神,专心破敌!”
“唯!”
“杀!”
眼见快要冲上城头的士兵再次被打落,毌丘兴脸色铁青,转眼看到远处的骑兵部队,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一如游戏里那样,风筝战术名不虚传,得亏敌人没有重甲,恰好汾河谷地还是开阔的平原。
河东骑兵不断有人坠马,人数变得越来越少,刘豹跟回头观望的安古鲁碰了个眼色。
安古鲁会意,逐渐停马,然后率先转身,吼道:“冲阵,狼嚎!”
“嗷嗷嗷嗷嗷!”
第一声嚎起,第二声,第三声······
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仿佛传染一般,响彻天扉。
这是胡人专属的镇魂歌。
胡骑除了弓箭,标配直刀和短刀,还会有些其他武器。
刘豹突然有了一丝灵感,但也没能完全抓住,眼看就要接敌,也顾不上这些。
安古鲁一马当先,拔出腰间的直刀,高高举起。
嗷嗷嗷!
四周的胡骑怪叫着围了上来,仿佛在进行最原始的狩猎。
河东骑兵猛然意识到自己从猎手变成猎物,将军率先停马,调头就跑。
如果说胡骑的近战能力只有10分,那么追杀能力倒是有100分。
胡骑追得甚至比逃得要快,凭借着速度优势又射又砍,再配上瘆人的怪叫,属实骇人。
刘豹虽然知道这是战场,但也不愿意主动杀人,眼见大势已定,主动停马,任凭安古鲁追击。
看着身下的一地尸体,心情有些沉重。
哪怕不是历史爱好者,只是学了课本上源远流长的知识,作为现代人的刘豹,他并不天真。
只有自己掌握绝对的力量,才能避免战争的发生,才能让这些族人以和平的方式融入汉人,直至融入到历史中去,而不是背着“胡人”两字,在哪都是异类。
相较于刘豹的感慨万千,毌丘兴此时已经没了先前的从容,眼见己方骑兵溃退,赶忙把都督攻城的任务交给范先卫固,自己策马上前聚拢残部。
卫固范先相视一眼,撇嘴看向毌丘兴的背影。
现在外围没了骑兵保护,平阳也没有攻破的迹象,任凭谁也没了勇气,只恨不能像毌丘兴一样“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