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残酷的剥削，以及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外。

程籍在信仰那个所谓的天灵教后，还痴迷于举行各种血腥残酷，却又铺张浪费的仪式。

据他所说，这是乞求天灵保佑他们全城子民的德政，因此他每次仪式，都要求全城子民交上一大笔钱。

于是穿着奢靡的祭司捧着血腥的人头人心，走过瘦骨嶙峋，多灾多难的百姓，开始一场场公开掠夺的闹剧。

听到这里，邹清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城中大部分百姓会穷到这种程度了。

根本没办法有任何赚钱的营生，只能跑去给权贵当苦力才能赚最后一点点口粮。

如果说普通人追求的是幸福的生活，那黎城百姓不止是幸福，甚至连生活都不敢奢求。

更恰当的形容词是生存。

普通百姓挣扎在生存线边缘，想要从他们手上再榨出一文钱，都无异于从石头上刮油。

不过虽然震惊，但邹清还是没有忘了自己此来的主要目的，直接开口问道：

“话说回来，那监狱里两拨囚徒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们都好像在看戏一样，在围观那些囚徒进进出出。”

微胖男子闻言则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那当然不得不提咱们智慧的侯爷了。”

“他疑心自己手底下的官员有朝一日会结党营私，图谋谋反自己。”

“因此一开始他动辄便以判敌谋反之罪，将手底下已有权势之人挨个处死，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尸体从城主府被拖出去。”

“时间一久，他身边也是人人自危，真正有点水平的官员都被杀了个干净。”

邹清听到这里也是不敢置信，要是按照这种速度，恐怕用不了半年，整个黎城的官府班子都要彻底瘫痪。

微胖男子则是解释道：

“当然，程籍虽然是疯，但也并不傻。”

“时间一久他便发现这个法子根本行不通，于是他便研究出了另一个办法。”

“那就是定期将当权的官员以各种罪过扔进牢狱之内，并将另外一批犯人提拔为官员，由他们负责处理政务。”

“隔一段时间后，再将这些官员重新扔回牢狱，将之前的那些被抓的官员重新启用。”

如此这般半年一个轮替，哪怕手段再高明的官员，也难以在这种情况下积累自己的根底和势力。

再加上程籍对军伍的待遇一直颇为丰厚，因此他的统治导致一直还算稳固。

不过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治理之下，黎城积贫积困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对黎城的大概情况了解过后，邹清也在这街巷中隐秘的客栈暂时住了下来。

反正据对方所说，程籍除了自己发疯时随便斩杀的人之外。

剩下所有要处刑的犯人，基本都要被拉到刑场，在万众瞩目下进行各种诡异仪式，才神神叨叨的将对方杀死。

每一次行刑都可谓是声势浩大，倒也不用担心他们找不到位置在哪里。

邹清也派人偷偷收买了一些本地的穷人，让他们时刻留心有关处刑秦阳的消息。

很快便是邹清抵达黎城的两日之后，也是程籍派人宣布行刑秦阳的日子。

邹清先是在客栈里偷偷取出神位，祭拜过后便忐忑的等待姜齐的回应。

而与此同时，门外的心腹也已经回报了最新的消息。

一支百余人押送的囚车正赶奔刑场而去，而且经过打听，那囚车上面的人的的确确便是他们抓获的大夏宋王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