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竟如此严厉。

远不是齐远明想象当中那般简单。

一般人看都看不见，更别说交谈了。

刚刚槐树下那位神妙大师，哪怕是石人体竟也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更不用说其他大宗师了，恐怕金身武者也感觉不到任何事物。

可是，尽管问了许多，可这并没能完全解答他的疑惑，反而随着回答疑惑渐渐增多。

黄泉界，八荒，天上人，太虚大能，破碎境，大云寺的隐秘……

齐远明心中思绪万千，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有太多问题了，可一时间根本问不完，何况神悟是长辈，是前辈……不好问到底。

“施主若是仍有疑惑，不如在我寺暂且住下，日后自可解惑。”神悟看出他面上的复杂，缓缓说道。

齐远明闻此，长出一口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不知大师为何愿意解答我的困惑？还愿意让我借住贵寺，仅仅是因为我能看到神妙大师？”

对于大云寺的善意，对于神悟住持的善意，他仍抱有一丝疑惑。

这是在太过突然了。

此前他并没有接触过任何有关大云寺的东西，别说大云寺了，就是佛宗佛寺他也从来没接触过。

仅仅是因为能看到槐树下的老僧，便给予这般待遇？

不仅有住持全力解答自己的疑惑，还能在大云寺长住。

这算什么？

就是之前在门口被恭迎的那人，恐怕也有所不及吧？

神悟枯槁的脸上僵硬地笑嘻了：“施主能见神妙师弟，或许是有天命的贵客，今日之事算是结个善缘，日后若起兵戈，望施主能保我大云寺传承不断。”

“如果可以的话，我定当保全大云寺之传承。”

“有施主这句话，贫僧便是死而无憾了。”

……

在大云寺住了几天，齐远明才知道，自己看到槐树下的神妙老僧并与之交谈的能力有多离谱。

人鬼有别。

这是一道铁律。

一道恒立于八荒和黄泉界之间的厚壁障。

别说金身强者了，就是天人也不做到！

破碎境才能堪堪看到鬼魂的存在，想要与之交谈也是难之又难。

不是因为鬼魂强大，也不是因为鬼魂的存在诡异，纯粹就是因为有一道铁律限制。

就像是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虚境大能不能在八荒呆着一样，这似乎是天地间必然的规定，是自世界、武道发展便有的规则。

受这个规则限制，八荒之中也少见鬼魂的存在。

凡是生灵，死后必定进入黄泉界，无法留在八荒。

而神妙之所以能寄托于槐树，则是因为大云寺至高传承——《大云无想经》。

创造此功法的那位老僧已然无名，消逝于历史长河，或许早已成就太虚，前往诸界，或许身陨老死于八荒。

但后来者无不震惊于《大云无想经》的“神奇”。

哪怕是身为武周圣皇的武曌，翻阅过此经之后，也大为震撼，之后下令兴建大云寺，珍藏此功法，并留一副本珍藏在枕边，日日诵读不休。

从大云寺高僧口中得知，那位武曌借助《大云无想经》，直接顿悟涅槃，身入黄泉，如今已经是久居黄泉界的太虚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