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颔首道：“唉，除了给姜老下葬，立碑，上香，我什么都无以回报。”

“不错不错，比起外头这些疯疯癫癫的混蛋要还太多了，不过你要小心啊，执法堂那些孙子可不是吃素的。”小眼睛男人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似乎执法堂的名声不太好？”苏念问了一句。

“咳咳，言多必失，你该走了，”小眼睛男人挥挥手：“姜老的尸首就放在东执事庭吧，来我这里也是尸体堆积，没必要。”

苏念目光闪烁，再次有些后知后觉的尴尬，对方不过与自己萍水相逢，有些赏识，但仅此而已。

他没有再说什么，交付了一点灵石，便离开了葬府山，回来的路上，在路边的人群里似乎发现了一位熟悉的人影。

那是一位身姿曼妙的年轻女子，穿着一件青紫色束腰长裙，脚裸葱白，肌肤如雪，只是背影也十足的出尘不染，让人浮想联翩。

女子的手里抱着一只白玉盒，似也失去了某位亲近之人，带着淡淡落寞，刚刚从葬府山下来。

在她的身边，似有一些爱慕者跟随，不知是羞于启齿还是什么，并未上前。

苏念微微皱眉，记忆里，一位哭的梨花带雨的紫裙少女在和对方的身影出现了重合。

随着女子的转身，那让人怦然心动的脸颊，哀伤囚于眉宇，像浓雾难以挥散。

正是顾曦雪。

她那清冷如秋水的眸子略有失神，仿佛失去了未来般，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再走下去。

爱慕者中似乎有跃跃欲试的弟子，想着在美人落寞之际施以宽厚肩膀。

可惜，顾曦雪先一步看见了苏念。

“仙师？”她黯淡失神的美目顿时一亮，红唇轻轻张开，兰气弥漫，很是意外的看去。

就像…就像在黑暗中遇到了光。

让她的思绪一瞬飘到四年前那个夜晚。

“四年未见，大了不少啊。”

苏念话落，不知何故，顾曦雪的脸颊顿时一红。

她来到苏念旁边，举止言行多少有些拘谨。

看着顾曦雪手里捧着的玉盒，苏念欲言又止，这一次没有看见对方那如影随形的妹妹。

“仙师…仙师莫非也有亲近的人离世？”顾曦雪低声开口，语气轻柔软香，像玉手拂过耳朵。

“嗯，姜老离开了。”苏念不予置否的点点头。

“仙师请节哀…”顾曦雪微微叹气。

她静静的伴在苏念身边，轻捋额前青丝，持手轻轻提了提裙摆，一道往山门方向走去。

“你这是？”

苏念只问了一半，犹豫不决的事儿便不要开口的好。

顾曦雪情绪低落，眼帘垂下，喃喃道：“这是奴家的师尊，刚刚入门一年，她老人家就因为站队问题而饮恨，唉。”

“我这几年修为虽有不错长进，达到了凝气八层，却根本无能为力，只能藏在地下眼睁睁看着。”

顾曦雪说着，眼眶不由泛红，似乎她的师尊待她极好，那满腔的悲伤和不舍，也感染了苏念一丝，不由想起了姜老。

“我还以为…”苏念摇摇头。

“仙师以为什么？”顾曦雪刚刚问完就反应过来，掩嘴笑道：“怎么可能啊，妹妹奴家我保护很好的。”

“挺好，”苏念抿抿嘴。

“我没有带她过来，让她在洞府乖乖修炼，总感觉宗门最近还是有点乱。”

“别怕，已经结束了。”

诸如此类的话，顾曦雪也曾听过，却是从苏念嘴里得知后，倍感安心。

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可能源于四年前苏执事救了她和妹妹的命，那个夜晚的对方如太阳，今日也是。

两人走在一起，让后面几个爱慕顾曦雪的弟子相当吃醋，都在议论苏念是谁。

不知不觉，顾曦雪陪着苏念来到了东执事庭门口，另一边的岔道走过去，便是灵清山域外门弟子山了。

顾曦雪脸颊绯红的笑道：“仙师大人，奴家得先回去看看妹妹，来日再带妹妹一起拜访仙师。”

“……”苏念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