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烟:“……”
她心跳剧烈,脑门嗡嗡响,感觉要被他气厥过去。
到底害怕他用嘴喂。
她妥协了:“我吃饭,你滚吧。我不想看到你。”
齐九见她乖顺,满意而笑:“这不就更可爱了?”
可爱的桑烟在心里不停诅咒他。
她从没这么迫切希望一个人死!
不一会,丫鬟端来了新的饭菜。
桑烟麻木地大口吃着,根本不管什么味道,就往嘴里塞,动作也很粗鲁,就像饿了半个月一样,不在乎一点形象。
“慢点吃。别噎着。来,喝点水。”
齐九坐在对面,小声说着关怀的话。
桑烟皱眉看向他:“你怎么还不走?你看什么?”
齐九淡然一笑:“看你吃饭也很可爱。”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做这些有什么意义。
她吃不吃饭,更没那么重要。
两三天不吃,也饿不死。
甚至饿得形销骨立,贺赢见了,没准更心疼,也就更被动,更对他有利。
但他还是来了,威逼利诱让她吃饭。
他发现他喜欢看她吃瘪、隐忍屈服的样子。
其实最初他也只是好奇,能让贺赢惦念不忘,又让江刻甘愿去死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如今……如今……
桑烟翻个白眼,满眼厌恶:“你简直是有病!”
齐九哈哈大笑:“我确实有病。”
他把一直用头巾包裹的头发散下来,竟然是雪一般的颜色。
雪发蓝眼,面白如玉,面前人的颜值随着他头发的散落,特别的惊艳。
当然,惊艳也只是一瞬。
桑烟愣过后,就在想:少年白发?染色?不,不!这个时候,可还没这么好的染发技术!一夜白发,那也是小说设定或者适用于仙侠世界的设定!他怎么回事?
“吓到了?”
齐九看她愣怔怔,脸色更加倨傲、漠然:“我的母亲是普罗国的歌女。我的父亲,北祁的皇帝,不,那时候还是大祁,在一次出海游玩的旅途中,用半袋金子买走了她。他们一开始非常恩爱。我母亲半年便从最低贱的更衣,升到了贵妃之位。直到我的出生,打破了一切。”
他一出生,即是白发蓝眼。
蓝眼尚可解释来自母亲普罗国的血脉。
普罗国的人都是金发碧眼。
但白发,便是不详了。
恰在这时,有人说,他是天生怪胎,是为不祥,将来会给大祁带来灾难。
父亲骤然变脸。
母亲从此失宠。
待到十年后,贺赢带兵进攻大祁,导致大祁痛失十数城,不得不迁都北上,从此成为北祁。
他的存在瞬间就碍眼了。
父亲要杀他,平息众怒。
母亲要保他,一头碰死在冷宫。
他在母亲忠仆的保护下,逃去了普罗国。
“你该去见见普罗国。”
“那儿山明水秀,很美,就像是佛者口中的天堂。”
那是他缔造的世界。
是他的骄傲。
若她见了,或许便不会有这般仇视、厌恶的目光。
“无论你经历了什么,都不是你作恶的理由!”
桑烟根本不想听他的故事,冷冰冰道:“你生在皇宫,享受权势富贵带来的好,就要承受它的坏。”
齐九点头:“嗯。我认可。所以我从不抱怨,也从不留情,一切的绊脚石都会被我一脚踢开。”
“你觉得江刻是你的绊脚石?”
“他不是吗?我多次招揽,他视而不见,既不能为我所用,我又怎会留下他?”
“是你没有容人之量,甚至不堪为他主。”
这话就太难听了。
齐九当场变脸,喝道:“桑烟,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