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刻爱她,会由着她,只要她哭一哭,闹一闹,立刻妥协、赔笑、讨好她。
她被他宠坏了。
而齐九不是他。
他杀了江刻……
恨意又在眼底积聚。
当他伸手过来,应该是想拉起她,而她抓着茶杯碎块,就朝他划了过去。
这一划,就划伤到了他的脸。
“嘶——”
他痛得抽气,不可置信地看着桑烟,显然没想到自己真被她划伤了。
在他左脸,约莫有半指长的伤口,流了血,鲜血顺着下颌,流进了脖颈,黏糊糊的一片儿。
“九爷!”
韩沉守在门外,听到动静冲了进来。
“您受伤了!”
他惊叫,立刻喊来了韩陌。
两兄弟忙把他扶出去,回了齐九暂住的房间,仔细处理伤口。
韩陌手轻,由他上药。
韩沉一旁看着,怒道:“那女子好不识抬举!九爷一次次容忍于她,她不知感恩,竟然敢划伤您!九爷,要不……属下这就去杀了她?”
齐九没说话,轻飘飘瞥他一眼,不怒自威,吓得他鹌鹑一样低头闭嘴了。
他觉得九爷很不对劲。
留着一个满心想杀自己的女人,这跟曾经自寻死路的江刻有什么区别?
可他不敢说这些,只能满面忧心地转来转去。
韩陌被他转得头疼:“你要是没事,就去清点下东西,那些个人,估计算不明白。”
他说的那些个人是黑衣杀手。
他们只管杀人,让他们清点、算账,就是强人所难。
但韩沉也不擅长:“别了吧。我不干。我也算不明白。”
海盗们长期积累下的财物全部被他们收割。
如此,那么多东西要登记入库,他是傻了,把那些活儿往自己身上揽。
“我来吧。你去算。”
他想接过韩陌的活。
但齐九拒绝了:“不想算,就去盯着她。如果她出了事,你想想自己的下场。”
韩沉一听,就有怨言了:“九爷何必留着她?瞧她把你伤的!九爷从小到大,也没吃这种苦。”
“行了。”
齐九一挥手:“她暂时不能死。我留着她有大用。”
韩沉不解,问道:“什么大用?”
齐九说:“你自己去想。想不明白,别来见我。”
韩沉:“……”
他抓着脑袋出去了。
韩陌也给他包扎好了伤口:“伤口有些深。可能会留疤。”
齐九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蒙着块纱布,感觉很滑稽:“我不想留疤。你想想办法。”
韩陌:“……好。”
齐九摸着自己完好的半边脸,忽问:“你说,我好看,还是江刻好看?”
韩陌:“……”
他嘴角抽了抽,夸道:“当然是九爷好看。”
那江刻死的时候,如同乞丐,丑陋不堪。
而齐九养尊处优,疏眉朗目,神仪明秀,俊美无俦。
齐九说:“江刻也只是用一个月的时间……”
韩陌听出他未完的话,皱眉道:“九爷何必要跟一个死人比?若是想要,只管取用。若是动心,则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