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找他,还是不找的好。
桑烟没回他的话。
一是不想,二还是不想。
江刻也不强求,扶她出了房间,去了船头透风。
船头三三两两的人聚一堆喝酒、闲聊、玩赌。
齐九也在船头,跟着韩陌下棋。
他又输了。
且输得可怜。
江刻远远瞥一眼,并未靠近。
但齐九的目光投了过来:“小公子,好久不见了。”
他看桑烟男儿打扮,便换了称呼。
桑烟已然看到了那个外国商人。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但短暂的意外之后,还是淡漠、平静、死寂。
齐九看出她郁结于胸,便吩咐一旁的韩沉:“去把我的琴拿来。”
韩沉应了是,匆匆而去。
不一会,就拿了琴过来。
琴身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就像是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
这是好琴。
桑烟多看了一眼。
齐九看出她识货,笑说:“难得遇知音,我为小公子弹一曲。”
实则是他看桑烟郁郁寡欢,想着弹首曲子,开解一二。
桑烟没说话,目光看向大海。
海水蔚蓝,一望无际。
风吹来。
透着点腥气。
这是大海的味道。
大海自由。
可惜,人不得自由。
琴音骤然响起。
第一声,便是明净澄澈之感。
仿佛是天外来音,渐渐悠远而空灵。
桑烟听着琴声,想到了在皇宫时听桑弱水弹琴,那时,贺赢还夸奖对方,她第一次吃了醋。
想来,她是那时候喜欢上他的。
现在,他在做什么呢?
离江刻带她逃亡海上,已经过去了八天,不,好像是九天,不,也不对,日子太久,她浑浑噩噩,已不知过了多久了。
“哎,大鱼!”
“快看!快看!海里有大鱼!”
“它朝我们游来了!”
“天,它不会袭击我们吧!”
……
船头的人们骤然慌乱起来。
有的人胆小,纷纷往船舱跑。
有的人胆大,没有跑,却也后退了几步。
桑烟是被江刻抱着往后退的。
她也看到了大鱼,严格来说,是一只鲸鱼。
那鲸鱼大得像一艘船。
这是她第一次见鲸鱼,难得勾起了一点好奇心,短暂的恐慌后,就一直在看。
那只鲸鱼离船越来越近了。
这船自然比鲸鱼大很多,但若是鲸鱼伤人,下场也很可怕。
“冷静!”
“大鱼不伤人的!”
“大家不要慌乱!”
船长得知消息,忙跑出来安抚众人。
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估计常年在海上,皮肤晒得黝黑,还有些皲裂。
是很沧桑的长相。
“哇,下雨了!”
“大鱼出现,天降甘霖,船长,你见多识广,觉得这是好事吗?”
“傻子,一看就知道你第一次出海,这种大鱼鼓浪成雷,喷沫成雨!”
“所以这就是大鱼的唾沫?”
……
人群议论着、好奇着。
大鱼来到了船边,确实没有伤人,但也不是路过,而是围着大船游动。
众人看了一会,渐渐有了个大胆的猜想:“这、这大鱼……该不会奔着琴声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