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烟很“乖”,张嘴就喝了。
但一喝,还是吐。
江刻知道不能强求,只能换了红糖水,喂她喝了些。
然后,为她重新洗了脸,擦了脖颈,甚至还换了衣服。
她就像没有意识的玩偶,随他摆弄。
江刻面对这样的她,束手无策,心情更加暴躁。
怀着这种暴躁的心情,他去船头散心。
今天,齐九等人不在船头。
他便问了几个商人模样的船客:“可知天字一号房的客人是什么人?做什么营生?”
“不清楚。”
“在普罗国见过几面,好像是个大官吧。”
“大官也做生意吗?我看他卖过珍珠。”
“我还看他卖过瓷器。”
“就是个商人吧,不过那气派,还确实挺像大官的。”
……
他们议论纷纷,但也没给出江刻想要的信息。
但江刻更加确定,那齐九背景复杂,肯定非富即贵。
重点是能贵到什么程度?
普罗国重视人才,他那样的人,若在普罗国,一定会受到重用。
当个大官,也不稀奇。
可仅仅是大官吗?
江刻开始密切留意他们的动静。
他发现每晚三更天的样子,会有雄鹰盘旋空中,长鸣三声。
一天晚上,他悄悄溜出去,看到齐九站在船头,手臂一伸,那雄鹰落了下来。
原来,他跟外界还有联系。
原来,那雄鹰是来传达消息的。
那么,传达的什么消息?
还有这雄鹰,毛发莹亮,体态雄健,气势凛然,非常像战鹰。
齐九养一只这样的鹰,仅仅是为了传达消息?
江刻越发好奇齐九的身份了。
齐九也知道江刻在留意自己。
他不介意透露点消息,看看他的态度。
于是,江刻很快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还是在晚上。
还是在船头。
齐九放飞雄鹰,打开字条,看着上面的信息,对韩家兄弟说:“北祁战事不顺,太子祁律对战荣野,败退庆安关。朝中大臣主张交出曲致,跟大贺议和。”
韩沉分析:“曲致的死活不重要,重要的是北祁的脸面。他们保不住曲致,日后可没人敢来北祁了。”
韩陌也说:“大贺皇帝如今的心思不在战事上,北祁全然可以好生谋划,一雪前耻。”
北祁背着“北”字太久了。
现在是他们抛弃“北”的好时机。
齐九听着两人的话,点点头,正要说话,眼神一个回扫:“谁?”
他目光如电,射向黑暗的船舱里。
江刻轻轻闪身,回了房间。
他躺回到床上,心脏还在砰砰乱跳:那齐九,竟是北祁人吗?他对他那么礼遇,也是想他跟曲致一样,为他所用?他关注着战事,却又远离战局,还到了海上,是想做什么?说服普罗国出兵吗?普罗国擅长海战,到了陆地,那就是没了水的鱼,自身都难保,指望他们帮忙,简直是痴人做梦!
等下!
或者他还在谋划更大的局?
他想不通。
脑子都开始隐隐作痛。
与此同时
船头之上
齐九看着灰暗的夜空,喃喃着:“荣野、冯一乘、姜重玉、江刻……大贺人才济济,羡煞我也。”
每个上位者,都渴望人才。
他周游多年,更是领略到了人才的可贵。
但是——
“何为人才?为我所用就是人才,不为我所用就是敌人,而敌人,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