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烟有点心虚:“他……可还好?”
段洋并不知具体伤情,只能说:“皇上已派了御医诊治。”
桑烟听到这里,猜测回桑府要挨训或者听唠叨,便说:“我在礼佛,需得七七四十九天,期间不得离开龙禅寺,不然,功亏一篑。你们回去吧。若有急事,就派人来说事。”
段洋也知道桑烟礼佛之事,听她这么说,顿了一会,告了退:“那属下回去复命。”
四人很快离开。
桑烟回了房间,抄写着佛经静心。
隔天
她正做早课。
原主母亲林氏来了。
她带了些原主爱吃的点心,却在见她时,先掉了眼泪。
桑烟看不得她哭,便先出了声:“我已经知道父亲受伤了,也相信皇上惩处时心里有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母亲便不要伤怀了。”
林氏擦着眼泪说:“夫妻本是一体,你父亲三番两次受伤,为娘心里怎能不难受?”
桑烟对桑坤没什么好感,漠然道:“你难受,那些被抢占水田的百姓不难受吗?那些田地是他们活下来的依仗啊!”
“你父亲已经捐出一半家财,对他们做出补偿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把林氏问住了。
林氏咬着唇,不知说什么好了。
桑烟继续说:“你说夫妻一体,那父亲做什么事之前,你怎么不劝着?不要说他不听你的,你试着劝过吗?表达过自己的想法吗?母亲,你该强势一些了。如果父亲朝你发脾气,你跟我说,我是站你这边的。你懂我意思吗?”
她暗示自己会保护她。
她想给她勇气,让她活得“放肆”些。
林氏软了一辈子,讪讪道:“我什么、什么都不懂。”
“不懂可以学习。是非曲直,一个品行正常的人自有论断。”
“我、我——”
“你过来,肯定是父亲说了什么。那么,你就替我传几句话吧。不要再打着我的名头,做些徇私枉法、滥用职权的事。我不是他的保护伞。如有下次,我会让皇上安排他做个散官。”
她言语犀利,不讲一点情面。
林氏很早就开始怕她,也没敢多说什么,留下点心,便下山去了。
桑烟送她到山脚,目送她上了马车。
今天是个艳阳天。
血雨已停,但留下的恐惧还未消散。
很多人都来烧香拜佛。
桑烟也随着人群上山。
忽然,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清瘦男人蹲了下来,抱着肚子,面色发白,冷汗直掉。
“哎,你怎么了?”
“小伙子,可是吃坏肚子了。”
“那肯定是吃坏肚子了,你瞧瞧,那大肚子,大的跟个孕妇似的。”
“哈哈哈,小兄弟,你这几个月了?”
……
围观的人很多。
有的人关心,有的人打趣。
那小伙子被围在里面,本来痛得惨白的脸瞬间涨红,眼里更是写满恐惧。
“走开!都走开!”
他弓着腰,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捂住脸,往山上跑。
围观的人群渐散。
桑烟也散开了,对这小插曲,更没放在心上,继续往寺里走。
秋枝静静跟在她身边,忍不住说:“小姐,你看到了吗?那男人的肚子真的好大,像是怀孕了。”
桑烟看多了现代男人的啤酒肚,便多说了两句:“有些人家里有钱,吃得好,脑满肥肠呗。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秋枝也觉得男人大肚子不稀奇,但那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怪怪的。
“我看他那穿着,也不像是有钱人,而且,除了肚子,身上也没多少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