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拳头,问了一声。
回答的是余兴贤:“只说了让桑主子去龙禅寺——”
贺赢及时打断了:“除了这件事呢?”
余兴贤摇头说:“没了。菩珠小姐死后,太后伤心欲绝,崩的突然。”
贺赢捏着太阳穴,良久之后,叹息道:“罢了,厚葬吧。”
太后崩逝之事,很快传到了前朝。
大臣们都来哭灵。
贺赢也守了七天灵,才把太后葬去了皇陵。
民间国丧一月,禁喜乐。
桑烟也如愿去了龙禅寺礼佛。
贺赢派了很多侍卫、暗卫保护她。
“如此兴师动众,恐招人话柄。”
桑烟还是不习惯这么高调。
贺赢不想让她出宫,心情很不好,这会听她这话,立时就不高兴了,反问道:“你总这么想,怕这个,怕那个,活得不累吗?我给你的,竟然都是束缚吗?我是皇帝,你是我的女人,未来的大贺皇后,你做点什么,怕什么别人话柄?你是觉得自己不配吗?”
他一句比一句音量大。
他在她面前从来温柔,很少把话说的这般犀利。
甚至暗示了她的小家子气。
桑烟没想过贺赢会这样跟她说话,一时愣在了那里。
贺赢说完就后悔了。
他拍了拍脑门,道了歉:“对不起,我一想到好些天看不到你,心里就烦躁的不行。”
桑烟还在想他的话。
人总在无意中暴露真性情。
她觉得他没之前那么爱她了。
也是,她总不顺着他,还跟他对着干,自然是消耗着他的耐心、真心。
“没事。皇上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她转身就进了龙禅寺。
一玄大师早收到宫里消息,收拾出了一间厢房,楠木桌椅,丝绸被褥,琉璃灯嵌着夜明珠,装饰得分外华美。
桑烟进去后,很震惊:“这、这?”
说好的礼佛呢?
这怎么搞的像是来度假的?
一玄大师双手合十,笑道:“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心内无物,身外无物。”
桑烟:“……”
行吧。
他这样的高僧都没意见,她也没意见。
就这样开始了礼佛日常。
白日跟着僧人们做早课,念着各种佛经。
晚上跟着僧人们做晚课,除了念各种佛经,还要忏悔、自省。
桑烟不知为何,又想到了临别前贺赢的那些话。
此刻,站在他的角度看问题,好像是她一直在煞风景,还各种防备,把他拒于千里之外。
他说的没错,是她胆子小。
那次永寿殿遇险,还是把她吓得不轻。
她把这些自省写成信,让人传给了皇帝。
贺赢收到信后,就来看她了。
“是我做的不好。我让你遇险,害你受惊,还怪你胆小。你胆小,是我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哪怕我是皇上,还是无能。”
他抱紧她,心疼坏了,觉得自己很没用。
桑烟摇头劝着:“皇上别这么说。皇上做的很好了。只人的能力有限,我想皇上多些谨慎。这也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自古以来,皇上都是高危职业。”
贺赢对这个最有发言权。
先帝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你说的对。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还是纵容着她的。
没有说,正因为小心,所以才派了那么多人保护你,结果你却说兴师动众。
罢了。
喜欢她,便包容她。
无论她怎么想。
“这两天感觉怎样?如果不习惯,我们就回去。”
“习惯的。很清静。看事物的角度也变了。感觉收获很多。”
“你收获很多,也别忘了我啊。”
“不会忘的。你是我今生最大的收获。”
她也开始说甜言蜜语了。
贺赢被甜到了,忍不住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