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赢误会了,第一反应是:“你也觉得朕不行吗?”
他还在被奏折影响着。
询问时,眼神萌萌的,透着点傻气。
桑烟给他逗笑了,摇头道:“不是。我没这个意思。皇上误会了。关于能不能生孩子,不一定是皇上的问题,也可能是我的问题。我是说如果是我的问题,也就是我不能为皇上生孩子,皇上会跟别人生吗?”
其实,就是在现代,女人不能生孩子,男人百分九十会离婚。
而男人不能生孩子,女人百分九十会陪伴治疗。
对比寒人心。
更何况是重视血脉的古代?
贺赢不知她的想法,再次误会了:“也是。你的年纪大了些,确实于子嗣有碍。尤其你身子还很弱。看来朕要努力了,早点得到你的真心,你就能早些为朕开枝散叶了。”
桑烟:“……”
这是年纪的问题吗?
他这是在死亡的边缘反复试探呢!
还有原主才二十四岁,正是生育最佳年龄好吗?
哼,无知!
她给气得不想说话了。
翻过身,闭眼睡觉去了。
但或许是殿内光线太亮的缘故,根本睡不着。
于是,她就有意见了:“皇上,燃着灯,我睡不着觉。”
然后,她听到皇帝说:“那要朕哄你睡么?”
桑烟:“……”
皇帝是听岔了吧!
她是说燃着灯,睡不着啊!
但皇帝竟然放下奏折,迈步过来了。
他坐在床侧,侧头看着她,柔声说:“小时候朕睡不着,皇兄会给朕念诗。”
桑烟立刻想到了现代人的看书催眠法。
哎,倒也不至于。
她在现代时,睡眠质量一向好。
没办法,在外奔波一天,太累了,回家倒头就睡。
反倒是在这里,养尊处优的,日渐娇气了。
贺赢见她沉默,便当她默认,缓缓说着:“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是以,凡所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能见诸相非相,当知虚非真虚……”
他已经开始默背了。
桑烟越听越迷糊:“等下,皇上,你这说的什么?”
贺赢解释:“佛经里的《静心咒》。”
桑烟:“……”
她这才想起前几天他抄写了很多佛经。
看来是印象深刻了。
想着,她说:“皇上抄写了那么多佛经,应知看开、放下的道理。”
贺赢不以为然:“非也。很多人知道了很多道理,反而过得不快乐。这世间,除了孩子,便是疯子,最容易知足而乐。”
桑烟一时反驳不了。
确实,就像现代网上流传的那句,我们知道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贺赢还在默背《静心咒》。
桑烟安静听着,竟真的渐渐睡去了。
贺赢看她入睡,睡颜恬静如孩童,想着亲下她的脸颊,但真的凑近她的脸庞,又觉得偷吻实非君子所为。
最终,他也只是摸了下她的头发,站起身,回去看奏折了。
这次,无论奏折里是什么奇怪内容,他都能心平气和处置了。
似乎她在身边,他的心就安定了。
风吹来。
灯火摇晃。
贺赢看了很久的奏折。
桑烟迷迷糊糊醒来,看到他埋头政务的样子,侧颜专注而迷人,迷的她想说些什么,又被困意俘获了。
一睡到天明。
睁开眼,下意识看向他坐着的地方。
他已经不在,也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
桑烟下床洗漱。
吃早膳时,听秋枝说皇上看了一夜奏折,简单洗漱,就上朝去了。
听来也算辛苦、敬业。
没有完美的君主。
贺赢强势,自我,却也严谨,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