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云谏点头:“我不骗人。他身体本就不好,又遭桑决欺辱,加之思念素兮,回到闵州,就一病不起了。”
“还望江公子垂怜。”
素兮这时下了马车。
她面色凄冷,手里拿着簪子,抵在自己脖颈上,因为用力,已经隐隐见血。
“我要去闵州。如果江公子想带我回去,那就带我的尸体回去吧。”
她的威胁是有力的。
江刻并不想伤了她,只能劝道:“桑决或许有错处,但他这些年,应是待你极好。我也听到一些传言,他为了娶你,也是顶着父母很大压力的。”
“那又如何?”
素兮一脸冷漠:“他对我好,我便要原谅他的所作所为吗?闵州君为我恩人,因他惨死。郁郎为我夫君,因他残疾。我与夫君恩爱情深,因他破碎。他害我、欺我,他……是我的仇人!”
后面几个字,咬音很重,带着恨意。
“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她的恨意让她只能靠疼痛缓解。
于是,纤手用力,玉簪刺入肌肤,那纤细的脖颈鲜血蜿蜒而下,刺目惊心。
江刻见此,不得不退让一步:“皇帝兵发闵州,闵州君是死局之人,便是没有桑决,他也活不了多久。你不能全部归咎到他身上。”
“但他是闵州君身死的直接原因。”
素兮崩溃地大吼:“你知道我恢复记忆后,过得什么日子吗?水深火热、生不如死!闵州君待我恩重如山,夫君待我情深义重,此二人者,我无以报偿,唯有贱命一条。”
她闭上眼,有决然赴死之意。
“住手!”
谈云谏出手阻拦:“别冲动!郁泊川还在闵州等你。”
江刻也被素兮吓了一条,这会也不敢逼迫了,只能说:“你们三人感情,我不会掺和,今日放你们离开也可以,但此事,我必告知桑家。”
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谈云谏拱手一拜:“谢江少侠义举。”
“郁侠士谬赞了。”
江刻一半讽刺,一半感慨:“你惩恶扬善,千里还妻,才是义举,我可当不得!”
他拱手回了一拜,收剑上马,奔驰而去。
*
皇宫
又是没有消息的一天。
桑烟走进月桑殿里,看着满眼期待的林氏,不知如何说出口。
林氏连续多天往皇宫跑,本怀着期待,一次次落空,现在,看到桑烟摇头,已经麻木了。
“这都是命。”
林氏擦去眼泪,哑着嗓子道:“我当初为他们合了八字,就是曲曲折折,险象环生,如今,一语成谶啊!”
桑烟听着,安慰道:“你也说了险象环生,应是会逢凶化吉的。”
林氏点头:“希望如此吧。”
桑烟又安慰:“皇上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告知了桑决,想来,他今天就能到了。”
林氏听到儿子回来,又高兴,又难过:“我愧对他啊!早知今日,就不让他跟你父亲一起去了。只是他孝顺,说是灭蝗一事辛劳,想要帮帮忙。结果、结果——”
她又呜呜呜哭了起来。
桑弱水过来劝她:“二哥不会怪您的。您也说了,他最是孝顺了。”
这几天,为了素兮失踪一事,她的事都拖着了。
现在,也该提一嘴了。
“姐姐倒是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