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拙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老远就脸上堆笑,可惜这些人一看到他,都像多瘟神一样躲开他。
“我这人缘得有多差?口碑得有多烂啊?这简直是人见人厌,狗见了都直摇头。”陈拙对自己的人设有了越发清晰的认识,真是见过烂的,没见过这么烂的。
到后来陈拙也懒得笑了,板着脸走在街上,旁人见他都主动绕开,倒是更符合他地痞流氓的人设。
走着走着,前方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很快也吸引了陈拙的注意。
前面这种热闹不是谁家娶亲,也不是有人出殡,而是有个人上街了。
那是一个相貌堂堂,锦衣华服的男人,年龄约莫二十七八,手拿折扇风度翩翩,身旁除了几个家丁狗腿子,剩下的都是恭维他,给他拍马屁的路人。
“大官人真乃清河县第一人,这气度容貌古之潘安也不外如是!”
“大官人也是大善人,这个月都施粥三回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大官人还要建义庄,照顾那些孤寡老人,大官人定是十世善人转世,下辈子是要位列仙班的。”
街上各种恭维之声马屁声越说越离谱,并且还有更多人加入这个行列。
“哈哈哈哈,诸位乡亲太抬举了,来人看赏。”那个被称作大官人的锦衣男人笑的非常开心,显然他很享受这样的赞誉和恭维。
而此人出手也是阔绰,他一边往前走,身旁的家丁就一枚枚的铜钱发给路人,当然领到钱的都是大声拍着马匹恭维他的人。
也有一些人不屑做这种事,但这些人都离的远远的,也不敢表现出厌恶,只是无奈的叹息或者摇摇头,当作什么也没看见。
陈拙见到这场景先是一愣,这一愣是他固有的记忆和思维,觉得眼前这一幕格外离谱。
但随后他面露喜色,然后也一路小跑的朝着那锦衣华服男人跑去。
这个大官人他不是官,但黑白两道通吃,在清河县确实是个大人物,与县令也是称兄道弟。
此人名叫南宫庆,人称南宫大官人,是清河县首富,但他的产业并不庞大,生意也不是特别多,可他的生意都是非常暴利的。
清河县的赌坊,妓院,当铺,这些都是他的,据说暗地里还有些其它生意。
陈拙一路小跑到了南宫庆跟前,他动作夸张的长身一躬,然后还声音特别大的吆喝道:祝大官人百子千孙,夜夜新郎。
接着陈拙抬起头来,一脸谄媚的望着南宫庆,将一个阿谀献媚的泼皮无赖形象演的淋漓尽致。
陈拙的出现让先前那些拍马屁的人都偃旗息鼓,自认这方面还是比不上这个陈烂泥。
南宫庆看到陈拙,手中折扇一合,而后很潇洒的指着陈拙道:“说得好,当赏。”
这次不是南宫庆的家丁给陈拙发钱,而是南宫庆自己从钱袋拿出一块手指大小的银子抛给陈拙。
陈拙眼疾手快,动作熟练的接住银子,脸上笑容更加猥琐谄媚。
接着陈拙又是一通肉麻的马屁,他这些马屁话一出,顿时让旁人的话都黯然失色,原本拥挤的人群也陆续散了。
南宫庆也没多看陈拙几眼,带着一帮随从大摇大摆的走了,陈拙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笑容也很灿烂。
他估摸着这有二两左右,可是笔巨款,省着用够他和陈语薇一个月的用度了。
陈拙高兴的往前走,引来的却是旁人对他更加厌恶和鄙夷的目光,但他都视而不见。
“大官人出手阔绰,随手给那陈烂泥的怕是也有二两银子吧?”南宫庆身旁一个比他年轻,同样衣着光鲜的男人开口说道。
“你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这陈拙我知道,今日我就是给他十两银子,你信不信等不到明天,这些钱又会回到我的赌坊?”南宫庆手摇折扇,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事实上以前还真是这样的,陈拙只要有钱,哪怕只有一个铜板,那第一件事必然是去赌坊。
南宫庆身旁之人立刻竖起了大拇指,也是一脸阿谀的说道:“还是大官人高!”
“大官人上次纳妾距今快半年了吧?小弟是不是又该喝喜酒了?昨日我见了那陈拙的妹妹一面,没想到竟是个少有的美人儿......”这人继续说道,话题竟然还是围绕着陈拙的。
南宫庆脚下一顿,他这人有个特别的嗜好,就是喜欢纳妾,如今家里都十八房小妾了,基本上每半年就会纳一个小妾,见了年轻漂亮的姑娘就迈不开步子。
“哦?那他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南宫庆用折扇击打自己手掌,好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