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西在深海里。”

安顿芬坐好之后，肖恩转过头将目光投向了神色似乎并不好看的弗瑞。他并没有理会弗瑞的脸色，很干脆得开口说道：“刚才我干掉了一个，但是现在深海里的情况肯定远比我想象的更加糟糕。”

“……所以？”

神色略微带着几分恍惚的弗瑞似乎并没有听清楚刚才肖恩说了什么，他茫然的抬起头回答道。看到弗瑞这个表情，肖恩无奈的耸耸肩，将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而这一次，弗瑞总算是听清了肖恩的话，并很快想明白如果现在的深海里全都是这些吞噬了一部分虚的怪物意味着什么。

现如今海洋地带的开发工作已经到达了一个不前不后的阶段，人类大部分的资源获取虽然跟深海都没啥关系，毕竟直接从深海获取资源的成本太过于昂贵，大部分的开发工作依旧停留在浅层和中层海域，但是这艘倒霉蛋游艇遭遇袭击就足以证明了那些深海里的怪物并不介意有事没事就浮上来闹点大动静。

确实，这一次的游艇旅游中很大一部分的达官贵族都是名字在肖恩必杀名单上的可怜虫，弗瑞也早就已经在不远处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静，所以这只肉眼不可见的大章鱼撕碎了一艘游轮的事情还算比较好糊弄，毕竟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幸存者根本没看到袭击他们的东西。

但是之后呢？谁能保证之后不会有一个肉眼可以被发现的怪物对海面上的船只发动攻击？又或者，直接对着沿海地区……

弗瑞几乎不敢往下想了。沿海地区，首当其冲的就是樱国和夏威夷附近，这些地方有着极端膨胀的人流量，前者是高密度的人口居住地，后者是每年几次的旅游高峰期，完全可以说是人挤人。

在这种情况下，万一有个深海的什么玩意不长眼去海边转悠一圈，再配上虚特有的触之即死的特殊力量……

冷汗，浸透了弗瑞的后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肖恩靠在座椅上，眼皮都不抬的说道。一旁的芬靠在肖恩的肩膀上，专心致志的拨弄着肖恩的手指，显得很开心的模样。而肖恩的注意力也都放在芬的身上，此刻回应弗瑞的话更像是不经意的应付。

“沿海地段都有我布下的结界，除去一些岛屿和偏远地段的城市，那些虚是没办法进入我的结界内部的。所以，你目前需要考虑的就只是怎么防范海面上的问题。”

这句话，让弗瑞稍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沿海城市的人口密集地区不会有大规模死亡事件，那么海面上这种概率类的事件他还是能处理的。只是，刚才肖恩说他在沿海地段布下了结界？

“哪个沿海城市？”

纠结了一瞬间，弗瑞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肖恩抬起头，淡淡的瞥了一眼弗瑞那张略带几分紧张的脸，开口道：“全部。”

轻描淡写的话语仿佛一道惊雷在弗瑞的脑子里闪过。同时出现的，是一道看不见的巨大屏障囊括了全世界五大洋环绕的所有城市，以及所有的陆地。

拥有着足以维持同时覆盖全世界所有陆地提供防御的强大实力，并在维持这份防御的同时在海面上创造出近乎于小型核爆一般恐怖景象的肖恩……此刻，这个年轻人的实力再一次刷新了弗瑞的认知。

必须承认，此刻的肖恩跟他们神盾局已经完全不在一个平面上了，弗瑞很清楚这是他不可能掌控的力量。原本心底升起的那一丝警惕逐渐变成了响彻脑海的警钟，他甚至本能的握紧了衣服最里衬的一个小小的传呼机。但是，弗瑞的表情却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他平静的看着肖恩的眼睛，对视片刻后自然移开的同时询问道。

“要直接把你们送回去吗？”

“不用，把我们送到海边就行。”肖恩拒绝了弗瑞讨好一般的提议。

毕竟这一单干完，肖恩的手里已经不缺钱了。几千万美元的资产放在那些富豪眼里可能什么都不是，但是对于在物质方面近乎无欲无求的肖恩来说，带着芬过上平淡的日常已经完全足够。一开始因为这方面的问题而不得不和神盾局绑在一起，而现在对于肖恩来说已经没有这样的需求了。他抬起头瞥了一眼弗瑞那无比纠结的表情，心知对方其实也已经看出自己想要暂时疏远的想法，并未在说什么。

接下来和芬的一日三餐，很好。

弗瑞缓缓的点头。

昆式战斗机的速度放在整个神盾局的空军体系中都是顶尖的存在，不过半个多小时便将肖恩从深海地段送到了海岸边缘。在夜幕的掩护下，昆式战机的降落没有惊动任何人，无声无息的停靠在了海边的沙滩上。

肖恩带着芬从战机上走下，弗瑞站在机舱口看着肖恩的背影，在犹豫了片刻后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他从战机上跃下，紧走两步追上了肖恩。

“肖恩……我还是想问问你。”他的神色显得有些纠结，毕竟有些事情放在计划里还好，但是如果真的说出来了其实是有些羞耻的。看着肖恩那平静到仿佛一潭死水的表情，弗瑞咽了一口口水，还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如果有一天，我要组织一个全部由超凡能力者组成的精英小队，你会来嘛？”

“是专属于你弗瑞的超级男孩小队？”肖恩有些好笑的看着弗瑞紧张兮兮的脸：“你想干嘛？统治世界吗？”

“不，只是为了在未来可能会遭遇到某些特殊情况的时候加以防范……”肖恩突然的询问让弗瑞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个想法本来就只是脑海中一个浅显的构思，甚至弗瑞目前都没有把最基础的计划构成部分弄出来。说到底，这只是一个突然的想法而已，而追上来询问肖恩的原因也只是一时冲动。

而肖恩的话也给弗瑞提了个醒。是啊，用什么名义来组成这样一只小队？神盾局的？还是他弗瑞的？

不管是用哪个名义，最后这个小队都会变成神盾局或者是他弗瑞的私军，这又是弗瑞不愿意看到的。

“等你把这个想法彻底弄清楚之后再来找我吧。”肖恩伸出手拍了拍弗瑞的肩膀。他对于弗瑞并无太多恶感，之前纯粹是为了搞钱而加入神盾局，弗瑞自然知道这一点。

而在他知道这一点的情况下依旧选择给肖恩最顶级的资金等级，丝毫没有克扣任何肖恩的任务报酬，这让肖恩在加入神盾局短短一年的时间里搞到了千万美元从而得以脱身离开。

在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弗瑞这样的举动无疑给了肖恩一定的好感。

只可惜，肖恩终究不太愿意继续受人管制。

有些东西说清楚之后便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了，弗瑞并没有死缠烂打。他默默的站在机翼下看着肖恩和芬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城区内的灯光中。

片刻后，当确认两人已经离开后，弗瑞伸出手用力搓了搓脸庞，转头登上飞机。

“和想象的不一样，对吗。”

当弗瑞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下来之后，一旁的驾驶位置上传来了略带调侃的声音：“那小子终究不是会进体制内的人。”

“科尔森，拉他进组应该是你的工作才对。”弗瑞没好气的说道，同时带上了副驾驶位置的耳机。尤其是在看到了坐在驾驶座位上科尔森那依旧带着某些味道的笑容，弗瑞的火气越发旺盛了：“该死，下次再有跟肖恩有关系的任务时你给我自觉接下来。”

“看情况吧。”

这种时候科尔森可不会给弗瑞面子，毫不客气的道：“肖恩已经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再说我也只是挂名的监护人而已，你不可能指望他会听我说话。”

“得了吧。除了芬那个丫头，估计肖恩也就会听听你的话了。”

弗瑞翻了个白眼，倒也看出了科尔森是在拱火干脆懒得再开口。

“……话说回来。”

科尔森突然想到了什么：“托尼最近的情绪好像不太对，有点过激了。昨天晚上找他的时候甚至跟我提过要把史塔克工业交给佩泊……当然，他有可能只是开个玩笑。”

弗瑞微微眯起眼睛。

托尼史塔克这个人经常开玩笑，十句话里面甚至有九句话是玩笑，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的。但是有一点……这个浪子从来不会用小辣椒来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