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肖恩瞪着死鱼眼：“你为啥就单独把我跟芬留下来了？”

他像是一条发臭的咸鱼干一样躺在沙发上浑身僵硬，瘫软的模样让托尼哪怕只是看着都觉得不忍直视，不得不绝望的叹息一声，示意佩泊将芬带出去，让自己跟肖恩单独谈谈。

佩泊稍微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肖恩……说实话，她对这个年轻人的感官很差。毕竟最开始了解肖恩是从主观认定肖恩是一个骗子的角度开始的，而现在看他躺在沙发上的样子又不像是什么有教养的人……

但是，托尼很坚定的选择相信肖恩，甚至之前在和奥巴代终结之战的时候同样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了肖恩的手里。

可是佩泊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肖恩的身影，这让佩泊对肖恩的不信任更上了一层。

但，既然托尼选择信任他，佩泊自然也不会在说什么。她小心的牵着芬离开了地下室，对于这个懵懂的女孩，佩泊心中倒是充满了心疼和宠爱。

“你一定会喜欢草莓冰淇淋的。”

“呜呜！”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托尼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肖恩从未见过的严肃。

“……肖恩。”托尼的手轻轻放在了工作台上，他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自己的钢铁战衣：“我有个问题想问。”

“你问。”

肖恩还是那么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丝毫没有抬头的欲望。

“之前我被抓走，最后快要逃脱出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在附近。”

这个问题……？

肖恩的心中微微一动。他总算是稍微认真了一点，尤其是在看到了托尼那无比严肃的表情时，肖恩明白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恐怕之后他和托尼将再也不是朋友，甚至有可能直接变成敌人。而起因，就是因为那个叫做伊森的男人。

是弗瑞跟托尼透露了什么？

或者说，是其他的什么人……

思绪微转，肖恩看着托尼的眼睛平静的说道：“我就在距离你不过几百米的地方。”

托尼脸上的神色逐渐有些复杂。就在他打算说什么的时候，肖恩又接着道：“当时我被一个很厉害的家伙拦住了。似乎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这句话，让托尼微微一愣。

他猛地想到了在山洞之中那突然产生的剧烈震动，以及伊森身上出现的诡异变化。

一种疲惫感突然涌上了心头。托尼心底莫名的产生了一丝怒意，他不想知道当时拦住肖恩的是谁，也不想知道最后是什么东西利用了伊森的肉体。托尼只是，他接受不了自己变成了某个混蛋某个计划里面的一环，尤其是最后那个被夺走了身体的伊森对他说的那些话，哪怕现在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却依旧会在托尼的噩梦中折磨他，让他在大半夜的时候猛然惊醒。

而奥巴代的背叛……几乎等于是亲手杀死了奥巴代的情感折磨……

托尼有些颓废的坐在沙发上，从一旁的酒柜中取出一瓶烈酒打开后直接仰头灌下去。暴躁的酒精很快便麻痹的托尼的神经，他有些迷糊的站起身想要指着肖恩说什么，却猛地一个踉跄之后重新摔倒在沙发上。

这下，托尼也变成了那副咸鱼的模样，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一副舒服要死的表情。

肖恩并不介意托尼的这种询问。虽然有些失礼和冒犯，而且托尼对朋友的这种戒备可能会引起很多人不满，但是在肖恩看来，这份冒犯其实并未触碰到他的红线，把话直接说开反而能让两人的相处更舒服一点。

只是，这并不妨碍肖恩将手里的一整块蛋糕直接盖在托尼的脸上。感受着从手下传来的垂死挣扎，肖恩满意的把手上的奶油蹭到了托尼的衣服上。

“托尼。”

他微微俯下身，看着托尼那张被奶油糊的惨不忍睹的脸轻声道：“我可以容忍朋友之间的小冒犯，但是并不意味着我没有脾气。这种试探，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托尼哼哼唧唧的在奶油中装死。

“行了，反正你也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肖恩本就没打算在这里继续逗留，今晚的聚会本身也是想带着芬出来走一走，毕竟那丫头已经在家里宅了小半年时间，再这样下去肖恩有些担心会不会对芬的身心成长有影响。一想到这里，他又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个地下赌场中的中年男子……毕竟在肖恩的印象里，那位办事几乎面面俱到的男人几乎算是芬最完美的托管老师。

“托尼，有件事情……”

但是话到了嘴边，肖恩又重新咽了回去。

虽然不知道罗素家族是什么，但是总觉得让托尼就这样去跟一个大家族对上好像不太合适……仅仅只是一个管家而已，没必要这么折腾。肖恩沉吟片刻，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他拿起了自己的外套离开地下室，顺手从佩泊手里接过芬之后两人离开了史塔克大宅。

而佩泊紧跟着来到了地下室。当她看到了正在挣扎着试图把自己脸上的奶油弄干净的托尼时，有些哭笑不得的凑过来，用毛巾帮托尼恢复了呼吸。

“……我感觉自己差一点就死了。”

“是吗？我不信。”

佩泊用毛巾抹掉了托尼脸上最后一块奶油，看着这个男人笑的像孩子一样的脸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今天晚上聚会的主要目的，就是刚才你跟那个肖恩独处的这一会，对吗？其他人都不重要。”

“谁说的，我觉得聚会非常不错，很有活力。”托尼习惯性嘴硬，但是在看到了佩泊柔和的目光时还是不自觉的软了下来：“好吧，我承认确实是这样。我想好了要做什么，而刚才我只是想要去确认一些事情。”

“那你得到答案了吗？”

托尼眨眨眼睛，沉默了片刻。

从肖恩那里得到的，算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吗？不，应该说这么长时间以来肖恩似乎并没有让他失望过，可是就这样选择去相信是不是有些太……

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停留在数米开外的虚拟屏幕上。

在屏幕最下角的地方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进度条，而就算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进度条依然停留在百分之三的地方没有丝毫的进步。

“……算是吧。”托尼如此喃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