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力趁此良机，转身逃命而去。

面对背朝他的云川，此时的穆力，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石室内外，一片狼藉，随处可见猩红刺眼的血液，以及倒地不起的佣兵。

一具尸体无力地在小医仙眼前倒了下去，滚烫的鲜血洒在她的紧身黑衫上，甚至连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上，也沾染了不少。

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的小医仙，稍稍清理了一下身上的血迹，绕过眼前的尸身，快步来到呆立在石室外的云川面前。

她见云川有些恍惚，不由得关心道：“云川，你没事吧？”

云川摇了摇头，歉然道：“我没发现那人在装晕，差点害了你。”

“没关系，我不是一点事儿也没有么，该自责的应该是我，我真是一点忙也没帮上。”

小医仙用丝巾擦去云川脸上的血迹，正色道：“先不说这些了，穆力那家伙跑了，我们也赶紧离开吧，上面可能还有追兵。”

两人快速来到山洞之外，发现穆力已经不见了踪迹。

小医仙紧贴着崖壁向上瞧去，看到上面果然还有不少手拿火把的人巡视。

她从怀中掏出一支竹笛，轻轻吹奏，一道清脆的声波缓缓传出。

其实上面的人对云川毫无威胁，但他初次杀人，心还有些乱糟糟的，因此没有去阻止小医仙召唤她的伙伴。

不多时，随着一声尖锐的啼叫响彻夜空，一只通体蔚蓝的老鹰，疾速掠过夜空，很快落到两人身前。

崖壁上方的敌人，顿时察觉到两人的存在，开始不断往下方射箭。

还有不少人依靠长绳下落，袭杀而来。

小医仙与云川一同跃上鹰身，蓝鹰双翅一震，载着两人冲天而起，在一阵箭雨之中破空而去。

脱离危险之地以后，小医仙长长舒了口气，却见一旁的云川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医仙早就察觉出他的异样，轻声问道：“这是你第一次杀人吧？”

云川点了点头。

“果然是这样。”

小医仙捋了捋被狂风吹乱的青丝，幽幽道：“云川，如果我是你的话，刚才的所有人，包括穆力在内，一个也活不了。”

云川一怔，小医仙冷声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这次如果不是你的实力强于他们，恐怕我们的下场，会比他们凄惨无数倍。”

“那人为了宝物尾随而来，丢掉性命是罪有应得。”

“所以，你不必有任何愧疚感。”

见云川有些动容，小医仙眸中闪过一抹回忆之色，忽而问道：“云川，你想知道…我第一次是为什么杀人么？”

“那是我的一个病人，我好心救下他性命，到头来，他却恩将仇报，对我图谋不轨。”

“我那时修为远不如他，借助毒药，才最终反杀了他。”

小医仙望了一眼自己的双手，轻叹道：“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是救人还是杀人，只在一念之间。”

云川沉默良久，蓦然抬头望向繁星点缀的夜空，心底的茫然与恍惚消散一空。

“你本欲救人，却又不得不杀人，我为了救你，而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