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姆很不甘心,也很愤怒。
同样的,他也很绝望。
绝望的跪坐在门口,背对着爷爷看着兄弟姐妹们厮杀。
血越来越多,兄弟姐妹们厮杀也越来越激烈。
此时的它们有的断了手,有的断了脚,有的半边脸被人吃了去。
都是残缺不全的,没有一个是不全的。
爷爷依旧在哪里哈哈大笑,一脸期待着盯着血灵符文阵的上空那个巨大的血球。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它们放血么?”
爷爷这话是对着塔姆说的,而作为捧哏的塔姆并没有说“为什么?”
爷爷没人搭理就自言自语。
“因为一刀砍下去放血叫死血,死血祖宗可是不吃的。”
“必须要你们的血一直流一直流,从鲜活的尸体一直流出来的血才叫活血,这样祖宗才会吃。”
“哈哈哈”,突然爷爷的哈哈大笑哑然而止。
因为坐在地上良久的塔姆霍然的站了起来。
“没用的,你再怎么样都无法阻止你亲兄弟自相残杀的。”
“别做无所谓的挣扎好么?”
爷爷嘲讽的笑了笑。
“你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享受最后一点时光不好么?”
塔姆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它。
它一字一句的说。
“祖宗喜欢喝血是么?”
“那我就破了它。”
他们站起来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他此时此刻坚定无比。
哪里管什么尊敬祖宗,哪里管什么家族秘密,哪里管什么大爱无限。
此时他的眼里只有兄弟姐妹,只有自己的命,还有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无尽的恨。
“为什么是我们。”
“为什么保护瓦罗兰的是我们。”
“凭什么是我们?”
塔姆已经被逼疯,本来世界一片光明的它现在变得一片黑暗。
跟普朗克的故事一样,都是被逼的。
一旦被逼,就会变得非常的偏激,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现在的塔姆如同地狱的魔神,一股庞大而恐怖的气息席卷开来。
它已入魔
它的身体逐渐的被魔化,原本的青绿色皮肤变得俱黑。
被符文血灵阵英雄的四个小蛤蟆愕然的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塔姆。
它们自觉的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当塔姆距离它们一米的时候,它们不由自主的跪下瑟瑟发抖,如同被数万只雄鹰包围的野兔。
就连符文血灵阵都停了下来,对塔姆弱弱的低头。
爷爷只感觉心中一凉,紧跟着自己如同在极西的寒冰之地一般。
它心中的寒不是因为计划出了变数,而是对从心底对塔姆的寒。
一个待宰的羔羊突然变成了杀人的雄鹰,一个待屠宰羔羊的蛤蟆突然变成了羔羊。
在这种极大的反差之下,爷爷只感觉全身冒冷汗。
塔姆走到蛤蟆始祖的棺材面前。
爷爷强忍着内心极大的恐惧,失声大叫。
“不要、不要。”
爷爷想冲进去阻止,但它刚刚迈出的步伐被它硬生生的止住。
它很惜命,为了能活得更久不惜杀了自己的子子孙孙来维持百年的存活。
前方可是血灵阵,它没有抵挡血灵阵的药物,它一旦进去也会和子孙那样厮杀。
所有蛤蟆都望着塔姆。
然而塔姆依旧一巴掌拍在棺材上。
从塔姆巴掌处出现蜘蛛网状的裂痕,紧跟着裂痕不断的扩大,整个棺材脱落下来,碎了一地。
蛤蟆始祖的真身露了出来,它端坐在鲲身上。
悲痛、怜惜的表情出现在它的脸上。
它并不是悲痛塔姆它们,怜惜它们。
它死的时候是痛惜后代以血为代价,怜惜它们为了世界而守护。
因为珠子的原因,直到现在它的表情依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