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之前的字太差了，考试的时候写的老师都不认识，所以寒假的时候我就在家练习了，只是最近两天才觉得自己练习有成，昨天才拿出来写。”

“真的吗，怎么听起来像天书一样？”林素茵还是有些不相信，说着就把王斌的作业本翻到最后一页，把自己的钢笔放在作业本上：

“来你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王斌也不客气，拿起钢笔拔下笔帽，拿出自己全部的本事一笔一画的在作业本上写下：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林素茵从最开始的不相信到惊讶，然后就有了三分的惊喜，没有想到王斌竟然真的练成了一手好字看上去比自己的字都好看。

“太不可思议了，王斌，你还有这写字的天赋呀。”林素茵拿着作业本仔细地打量着。

“你这一手字比很多老师都漂亮。”林素茵当然不能说比自己的字还好了，那多没有面子。

这时候一般人都习惯练习毛笔字，都认为写毛笔字才是正道，没有几个人练习硬笔书法，再加上五中的教学质量一般，每年能考上大学和大专的都没有几个，所以学生的书写硬笔水平都一般，没有几个人能写了一手好字。

王斌上了这么多年的培训班，也就是在硬笔书法上练习的最多，平时上课的时候都拿着字帖进行临摹，时间长了也就练出了一手好字，还参加了市一级的硬笔书法比赛，还拿了个二等奖，只是后来家中拆迁，得到了1栋楼房，突然的暴富，让王斌飘了起来，成绩一落千丈，也没有了心思继续练习钢笔字了。

谦虚道：“我练习的时间还短，字写的只有其形，没有练练出神韵来。”

“这已经很不错了，你要是能写出神韵，那都能称作书法家了。“林老师忍不住的说。

王斌也是谦虚，写字练出形似可以指着这一手漂亮的字，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要是能练出自己的神韵那就了不得，都可以扬名立腕称作书法家了。

“我这才写几天，还是刚入门呢。”

林素茵忍不住又夸奖了几句，让王斌很是不好意思，最后问：“你有没有想过干语文老师呀？”

“干语文老师？就凭我这个成绩能当学校的老师吗？”王斌被吓到了，这原主成绩一般，有的学科都考不及格。

“我们学校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可以到小学当一个语文老师啊！”林老师接着说：“你看教你们英语的冉老师，他的女儿冉秋叶就在红星小学代课，干的也挺好的。”

王斌连忙摇摇头，这不是开玩笑吗，自己进厂当工人多好。

“我还有一个接班的名额呢，毕业后就进轧钢厂接班了，还是当工人的光荣呀！”

“可惜啊，可惜就凭你这一手字，到哪个单位都吃香呀。”林老师有些失望。

这时候也没有打字机，印刷行业也十分的落后和原始，所以很多单位上下传达的文件都需要文员专门用手抄写，尤其是各种开会的记录和报告都需要手写，这也就有了一个十分特殊的岗位文书，主要的工作就是抄写各种文件，和给上级写报告。

特殊的性质就需要文书有一手漂亮的钢笔字，王斌就凭这手字，到哪个单位都会抢着要的，文书工作简单轻松，还能够和单位的领导经常在一起，在单位中属于比较吃香的岗位了。

林素茵也是提了这么一嘴，不过还是劝道：“那轧钢厂的工作都是和钢铁打交道的，你有那一份力气吗？要是能找一份文书的工作更适合你。”

王斌心中一动，当文书确实是一个好工作，每天只要写写字，抄抄文章和报告，工作比进轧钢厂轻松多了，最主要的是这个工作是坐在办公室里的不需要出什么力气，进闸钢厂自己又没有关系，肯定是进车间当工人了，每天累死累活的到家了，连动都不想动，生活质量是直线下降呀。

尤其是自己得罪了杨卫民，进轧钢厂多数会被其刁难和针对，可自己在社会上认识的人不多，或许林老师这边能帮自己找一份文书的工作。

不好意思地说：“老师我这字能适应一个文书的工作吗？”

“当然能了呀，很多文书字只是写的工整，哪有你的这个漂亮呀！比很多老师都写的好，要不然我也不会先推荐你去小学担任语文老师了。”

作为一名高中老师，在教育系统中认的人最多，如果王斌愿意去当老师，只是要和小学那边说一声，就凭这手好字，小学方面的领导多数都会同意王斌留下来代课的。

“可我不喜欢和学生打交道呀，要是当文书了，那还差不多。”

开玩笑，打死自己也不会去当老师的，就像电视剧中的冉秋叶老师，过两年就在学校里面打扫卫生，不能教书了，这还是电视剧的导演手下留情，王斌知道历史上这些老师多数都下乡种地去了。

进单位当文书还属于普通的职工，又不属于干部的行列，过了两年也不必害怕，所以干语文老师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这时候上课铃声响起，办公室中的老师也都起身去教室了，林素茵道：“这节我没有课，咱们继续说文书的事情。”

说着指旁边空下来的椅子，让王斌搬过来，坐在中间的一侧，问起来在家中练习钢笔字的经过。

王斌只能编了一段话把自己如何练习的事情圆过来，表现出一种幡然悔悟，努力学习的样子来。

让林素茵十分的感慨：“你这是醒悟的晚了呀，要是早两年努努力或许也能考个大专了。”

“大专我是不敢想了，要是能找个文书的工作也不错了。”

如果没有班接，所有的高中毕业生就要到街道里去登记，等待街道给分配工作，至于能分到什么单位去上班，那就只能随缘了。

当然有关系的有人脉的家庭子女就能够分到一些好的单位，什么供销社，粮店这种最热门的行业。

普通人也只能去那些被别人捡剩的最差的岗位了，这都还是好的很多人都分不到工作，只能在家当街溜子。

等到了六六年六七年的时候待业青年实在是太多了，上级大手一挥，全部下乡种地去吧。

林素茵有些不死心的问：“你真的不想干老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