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启此言一出,袁崇焕顿时大为震惊,望着龙椅上的朱天启,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朱天启望着被惊呆的袁崇焕,不禁一笑,“怎么了袁大人,难道你觉得朕是在说大话?”
袁崇焕回过神来,赶忙施礼回答:“臣不敢,只是这两年复辽……臣实在感觉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
回过神来的袁崇焕,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自己飘,这皇上更飘,到底是年轻气盛,不懂战事,那收复辽东不是动动嘴皮的事情,两年时间,连只像样的军队都练不出来,更别说收复辽东了!
朱天启笑了笑说道:“你觉得匪夷所思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嘛,袁崇焕,你可敢跟朕打个赌吗?”
袁崇焕没想到皇上还挺自信,而他也确实好奇皇上这个两年平辽的策略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只好顺着朱天启的话说:“臣怎么敢与天子对赌,皇上有何吩咐,还请示下便是!”
朱天启自然是看得出袁崇焕心中是不服气的,却是依旧笑着,开口说道:“朕的平辽方略现在还没到告诉你的时候,不过朕要跟你打的这个赌,你最好是好好考虑一番。
此次平辽,除了你以外,朕还把你的老师孙承宗给召回来了,可能你也已经听说了,朕已经封孙承宗为兵部尚书,中级殿大学士,此去辽东,还是要你们师生二人来做搭档,由孙承宗担任蓟辽督师,你来做蓟辽总督。
你们师生二人的平辽方略是一致的,所以你们到了辽东尽管大展拳脚便是,朝廷也会最大限度地给予你们支持和方便,两年之后,朕自有奇计,剿灭建奴!
朕知道你心怀大志,所以朕可以承诺你,若是朕不能在两年之内剿灭建奴,那么到时候朕可以把蓟辽督师之位交给你坐,你看如何?”
袁崇焕听了这话,赶忙起身拱手施礼道:“臣怎敢觊觎督师之位,皇上如此信赖微臣,能把总督蓟辽之重任托付于臣,臣已是不胜感激!请皇上放心,臣此去辽东,定当唯孙督师马首是瞻,踏实办事,绝无其他非分之想!”
朱天启一听袁崇焕的话,就知道他肯定是听出了自己话里的意思了,知道自己是担心他不甘心只做个总督,屈居人下,受人管制,所以才赶紧说出这番话来表态的。
不过既然他能领会自己的意思,这番话说得也还算真心实意,那么自己敲打他的目的也就算达到了。
而且这袁崇焕虽然胸怀大志,对于督师之位不可能是全无想法的,但自己现在选定的蓟辽督师毕竟是孙承宗,是袁崇焕的老师,是他敬重之人,袁崇焕的人品还是没问题的,不可能做出抢孙承宗的位子,给孙承宗拆台的事情来!
而朱天启刚刚对袁崇焕说的那番话的用意,自然也不是非要跟他打赌,而是要借此安抚一下袁崇焕,让他即便对于蓟辽督师之位有想法,也要在这前两年里老老实实的,乖乖地在孙承宗手底下做事。
只要这前两年里不出乱子,朱天启就有信心在时机成熟之时,一举歼灭建奴!
朱天启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既然袁大人你这般通情达理,那么朕也就不再多说其他了,朕先封你为兵部左侍郎,协助孙承宗清查全国卫所及边军的军士在编情况,核发所欠军饷,待你们办完此事之后,朕再加封你们为蓟辽督师和总督,前往辽东平辽!”
袁崇焕奉召回京的时候没有接受官复原职,现在是布衣草民,按朝廷惯例,升官也是一步一步来的,像这样一下子就被直接封为了兵部副长官,还是他这辈子头一回。
袁崇焕自是满心激动,赶忙跪下谢恩:“臣袁崇焕,叩谢皇恩!”
“起来吧!”朱天启一抬手,说道:“你明天直接去兵部报道吧,最近这几天孙尚书都忙得脚不沾地了,你还是赶紧去给他帮帮忙才是!”
袁崇焕站起身来,却是一拱手说道:“臣遵旨,臣稍后就去兵部见过孙尚书,协助孙尚书处理兵部事宜!”
朱天启听了这话,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你便现在就过去吧!”说完这话,朱天启又拿起了袁崇焕的奏疏来,说道:“若是有了什么新的想法,可以随时给朕上疏,你这平辽方略,朕就先拿去好好看看了!”
袁崇焕听了这话,心中也是不禁一暖,毕竟看起来皇上还是很重视自己的嘛,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荣宠了,赶忙恭敬地施了一礼:“臣记下了,若是皇上没有别的吩咐,臣就先告退了!”
朱天启微微点了点头,对他挥了下手,随即便侧脸对王元宝吩咐道:“朕也有些乏了,回乾清宫吧!”
“奴婢遵旨!”王元宝躬身应了一声,赶忙吩咐太监们把龙辇抬了过来。
龙辇一到乾清门,就见朱由检正等在门外,过了乾清门就属于后宫范围了,所以没有皇上召见,任何人是不允许跨过此门的,这也就是朱天启习惯在乾清宫内办公,最近这段时间才有这么多大臣频繁出入乾清宫。
朱天启见到朱由检便示意太监们停下,朱由检赶忙上前施礼,手捧着一个木制圆筒,“陛下,南下的消息!”
朱天启没有急于让王元宝把那圆筒拿过来,而是对朱由检说了句:“进来说话!”
便示意太监们继续前行,进了乾清门,在乾清宫门口才下来,径直走进了宫内,而朱由检则一言不发地紧随其后。
朱天启进了乾清宫内,便把外面的披风脱了下来,随后吩咐王元宝去把保温杯里的水换成新的,这才在龙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口问道:“南下有什么消息?”
朱由检手里捧着圆筒,走到龙书案前:“臣弟还未把密信启开,请陛下御览!”
朱天启只好拿过朱由检手里的木制圆筒,启开封口的火漆,从中抽出一卷信纸来,展开看了一看。
本以为张国纪和孙元化二人才出发了五六日,应该是不会遇上什么麻烦的,却没想到他们不仅遇上麻烦了,而且找麻烦的人不是富商,不是水鬼,竟然是朝廷的人,两人的船刚出京师,就在河间府被漕运的人给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