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我的问题吗?‘姐姐’?”他道,“我问你,你有努力过吗?”
见加尔德忽然就像是被人施加了一发比较拙劣的夺魂咒一样,两眼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
门诺不由摇了摇头。
他也不再去看对方,只是弯下腰去,老老实实用手将扫帚重新捡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才随口道:
“我猜你肯定没有!要知道,我自己也才接触了飞天扫帚没多久。”
“而事实证明,一个哑炮想要骑着扫帚飞起来,那显然很容易;
而要让一个骑着扫帚飞到半空的哑炮再成功降落,只需足够的练习,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所以吧!你说哑炮很‘恶心’、很‘丑陋’——这些都是你个人的主观观点,我也不说什么了。
可你要说‘哑炮什么都干不成’……”
到了这时,门诺才又看了他一眼道:
“抱歉,我这个哑炮只想说……什么都干不成的不是哑炮,只是你自己罢了!”
言罢,门诺提着扫帚就往一旁走去,似乎是想要把他丢在这里,骑着扫帚直接离开了。
而也就在此时,那仍坐在地上的加尔德终于一咬牙,忙不迭地爬了起来。
“等等!你再带着我飞一次!再飞一次就好!
只要你再让我感受一下飞行的感觉,下一次……下一次,我自己飞!”
话音稍落,门诺又往前走了几步,这才扭头重又看向了他。
是啊!
这自然原本就是他想要达成的目的,也是霍琦夫人的请托,虽然是这么说……
可看着加尔德这副样子,他怎么就一点儿都不想让对方再坐上自己的扫帚呢?
该死的,这货女装的样子,还真的挺漂亮的。
“脱了!然后去那边的河滩上,把脸上的妆也洗干净!”
“啊?哦!”
加尔德还愣了一下,而后立马就开始扯自己的肩带。
那风景太美,实在是让人不敢看。
“停停停,去那边脱!”
门诺忙把他赶去了不远处的林子里,省得给自己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片刻之后,他才看着一个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的俊小伙子,冻得浑身发抖地朝自己这边跑来。
这时门诺才终于发现,这家伙那一头栗色带卷儿的及腰长发,居然还是真的!
眼下,那头令人羡慕的头发已经被他草草扎在了脑后,虽然冷得不行,却似乎依旧对接下来的飞行满怀期待。
“记得抓紧了,掉下去我可救不回来……刚才我可没有骗你,事实上,我也才刚学会怎么降落呢!”
当门诺说到后半句时,两人已经骑着扫帚,飞上了天空。
可加尔德好像也并不在意,只是兴冲冲地看着前方那越来越清晰的地平线,喃喃地道:
“其实,小时候我也经常让我爸带着我这么飞的,我……”
或许是长年埋怨着自己的父母,怨他们为什么把自己生成了一个哑炮。
此时,儿时的记忆,突然再度涌入自己心间。
美好、痛苦与又一次的期待,让他的心情也再次变得复杂无比,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看样子,哪怕门诺用自己给他下了一剂猛药,暂且让他的内心重新焕发了希望。
然而与父母的关系,恐怕还需要更多的时间,由他自己去一点点地修补起来。
很快。
前方不远处,巴格曼家终于又快要到了。
‘啧,刚才我就想问了,这家伙身上喷的是什么香水……好香啊!’
门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