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一个朴实无华且非常贴切的名字——“血牢”。
而现在。
这里,又多了一位“贵客”。
“切尔摩多,我来看看新进来的那个囚犯。”
诺比恩斯看着坐在最中央石柱旁的那道身影,态度也变得严肃认真了许多。
甚至说,是有些拘谨。
毕竟,那位便是血牢唯一的狱卒,典狱者切尔摩多。
那是一位丑陋的老者。
脱发严重的脑袋上只剩下几缕稀疏的白发,面部扭曲得很是诡异。
一双眼睛半睁半闭着,只偶尔,才会看到他眼缝里流过一抹猩红的血光。
但老者身上的衣服仍是笔挺而整齐的,坐在那里,也依旧挺直着脊梁。
听到诺比恩斯恭敬的呼唤,老人的眼中再度流转过一丝血芒,而后才微微点了点头。
下一刻,就见他抬起手来轻轻一甩,一粒血珠自其指尖飞出,远远地落向了其中一扇关闭的牢门。
而当血珠,落在那不知是金属还是岩石的古朴牢门之上后,只见得一片血色的符号在其表面一闪即逝。
随即,那扇牢门竟无声地化作了暗红色的血浆,被周围的牢狱墙壁吸收了进去。
顿时,牢门之后的景象,也随之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眼中。
那是一道被悬在半空中的身影。
一束粘稠流动的污浊血液,正从牢房顶部不断地流淌下来。
在由脑后穿刺进那道人影的体内后,似乎又在其身体中分成了无数股极细的血线,从他身体各处穿透出来。
最后一丝丝一缕缕,重新连接向牢房的三面墙壁。
看那污血不断流转的模样,这座鲜血牢狱,显然已将囚徒体内的血液彻底同化成了一个整体,再也不分彼此。
“需要交谈吗?”
典狱者切尔摩多此时终于开口了,那沙哑无比的嗓音,犹如锯齿摩擦,听起来颇为渗人。
“嗯,麻烦您了。”
诺比恩斯点了下头。
老人闻言,顿时伸手抚向身侧的暗红色石柱。
紧接着,就看到他掌上忽然渗出了大量的鲜血,并飞快地融入了那石柱之中。
然后,一种只有对血液极为敏感的生物才能感觉到的律动,就从那根石柱开始,向整座血牢蔓延开来。
这一刻,所有来到这里的吸血鬼想必都会明白。
这座“血牢”,是活的。
“呃……咯嗬……嘶……”
在几记如喉头卡了痰的嘎嗬轻响过后。
一道呼吸声,由轻而重,便自那牢房之中幽幽地传了出来。
“这里是……哪里?主……主……主……主人?主人您……还在……吗?”
“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从呢喃到口齿逐渐清晰,但思维却从一开始对现状的茫然,到更加地惶惑恐惧。
而后终于,恐惧化作了凄惨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牢狱。
至于再然后……
“闭嘴!”
另一个略显尖利的冷酷嗓音响起,令那尖叫之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