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嘉义哄着小六睡去的时候，知易已经检查过了这位千岩军的尸体，让他感到困惑的是，这位千岩军的手里似乎一直攥着什么，知易怎么掰都掰不开。

没办法，他只能把烟绯叫过来帮忙，因为这很可能是什么重要的证据，在烟绯的帮助下，两人总算是把这位千岩军的手给掰开了，只是在这手被掰开的瞬间，烟绯直接忍不住哭了出来。

滚烫的泪珠砸在地，烟绯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哽咽的声音，自以为在少年时已经把眼泪流干了的知易此时也沉默了，泪水在他的眼眶不断徘徊。

知易颤抖着手把这位千岩军攥在手里的百无禁忌箓拿了起来，这张百无禁忌箓明明没有沾染任何血迹，可不知怎么的，知易觉得他手的这张百无禁忌箓充斥着血腥味。

“安息吧，我会尽我所能，查出背后的真相，我保证。”

跪在地用手将这位千岩军的不瞑目的眼睛合，知易手中攥紧了这张百无禁忌箓缓缓站起身，与知易相识这么多年，若禁第一次在知易眼中看到杀意，毫不遮掩的杀意。

他记得这个人，前几天他在新月轩打杂赚生活费的时候，他清楚的记得这个叫刀疤刘的家伙进入了愚人众的包间，当时为了确定是刀疤刘，菜的时候他特意与负责菜的服务生换了下工作内容。

“刀疤刘，你老实交代，愚人众到底有什么阴谋，你又是怎么和愚人众牵线的。”

看到自己的同僚惨死于野外，知道愚人众最近在收集百无禁忌箓的嘉义强忍着怒火开始审问刀疤刘，但是做为一个滚刀肉，刀疤刘算准嘉义没有证据，硬是什么都不说张嘴就是胡扯一通。

“我说，你在问什么呢，是那个须弥人打了我，你要问的应该是那个须弥人，而不是我。”

“你们这些家伙，不帮着我这个璃月人就算了，还在这怀疑我和这个千岩军的死有瓜葛，我呸，我告诉你们，你们没有证据可不能瞎说。”

刀疤刘的回答让嘉义深吸了口气，尽管不符合规矩，但是他依旧拿出黑缨枪指着刀疤刘，颤抖着声音说道。

“刀疤刘，我告诉你，那个死去的千岩军，家里只剩下了一个八岁的孩子，而在他八岁的时候，他同样是千岩军的父亲就死在了愚人众手里，现在，你如果还有一点良知，你就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算了算了，回家去了，本大爷不和你们一般见识，等你们找到了证据在来找我吧。”

刀疤刘恶狠狠的朝地吐了口唾沫，语气中满是对众人的不屑，良知，那玩意有金灿灿的摩拉吸引人吗？在这个世界，只要有摩拉就足够了，良知，值几个钱啊？

嘉义面色铁青，刀疤刘说的没错，没有证据的话，千岩军顶多关押他四十八个小时，四十八个小时后再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看着刀疤刘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若禁一手抱着小六另一只手直接拿出了无工之剑，既然刀疤刘不打算交代，那就直接留下吧。

“若禁，你不能这么做。”

不等若禁挥剑砍了刀疤刘这个人渣，烟绯率先一步拦在了若禁面前，若禁眼神一冷，低声说道。

“烟绯，让开，这种人不死的话，你让牺牲的那位千岩军怎么瞑目？”

“若禁，在没有充足的证据之前，你不能杀他，这是璃月的律法！”

“难道小六的话还不能证明这一切吗？”

若禁将小六重新还给嘉义后，他对着烟绯低声怒吼着。

“烟绯，现在人证就在这里，你说证据不充足？”

“只有小六一个人证，还不足以定罪，我们还需要更充分的证据才能定他的罪。”

烟绯依旧挡在若禁面前，这下不仅是若禁怒了，若禁体内的若陀龙王更是气的尾巴都竖起来了，现在的仙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刚才在他的感知下，若陀龙王敢肯定小六根本就没有说谎，这种能百分之百确定的事情，居然还不能杀了这个渣滓？这算什么道理？

“若禁，我知道你很想杀了他，我也一样，但是你现在杀了他，你就是在置璃月律法于不顾。”

“那我只能这么看着他走？这算什么？那位千岩军就白白死去了？烟绯，当律法无法给受害者带来正义的时候，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

若禁指着一旁没了呼吸的千岩军红着眼对烟绯怒吼着，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烟绯说话，烟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认真又倔强的盯着若禁。

“若禁，没有任何一个法律体系是完美的，总会有人觉得自己的诉求没有得到满足，这个时候当人们都和你一样用手中的武器去捍卫心中正义的天平，最终的结果只有秩序的崩塌和无尽的混乱！”

“你是若陀龙王的弟子，是，璃月的律法没办法约束你这位仙家弟子，但是我希望你也不要主动去触犯璃月的律法，律法，是人心中最后的一道底线我不想也不允许你破坏它！”

烟绯的话如同锤子一般重重的砸在若禁心，他手中的无工之剑无力的掉在地，烟绯说的没错，他如果真的在这么多人面前杀了刀疤刘却因为仙人弟子这层身份没有受罚，那璃月的律法就真的成了一个笑话。

可是，真就这么算了吗，明明凶手就在面前却没办法惩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若禁攥紧了拳头，好，既然如此就让你多活几个小时，现在没办法宰了这个家伙，但是等到晚，他可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若禁深吸了两口气把插在地无工之剑收了回去，看到若禁似乎平静下来了，烟绯微微松了口气，现在周围有那么多人围观，如果若禁执意杀了刀疤刘，她身为若禁的朋友又是一名律法专家，她会很难做的。

“烟绯，你的意思是，只要是能被律法惩戒的人，就可以出手杀了他，对吧？”

一道声音自烟绯背后响起，等烟绯反应过来的时候，知易已经拿着那位死去千岩军的黑缨枪冲到了刀疤刘身后，一枪下去，根本没想过会有人敢在千岩军面前动手杀他的刀疤刘直接被捅了个透心凉。

似是这一枪还不够解气，知易拔出手中的黑缨枪对准倒下的刀疤刘又捅了几枪，喷涌而出的鲜血染湿了知易的衣服，宛如恶鬼般的画卷下，赛诺不止记下了若禁这位仙人弟子的名字，更记住了知易这个普通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