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离揉了揉眼睛,语气生硬,“谁哭了,我没哭!”
“我走便是,你莫要再哭,眼睛会痛。”楚凉墨的声音无比温柔。
记忆中仿佛是有谁也如此,耐心而又温柔地哄着她
眼里进了沙子,苏瑾离忙用手去揉,再一抬头,已是四下无人,周围一片静谧,只她孤生一人。
终于走了。
苏瑾离转身,抬脚离开,心里却不知怎么的,有些空落落的。
楚凉墨可能是精神出了毛病,苏瑾离自言自语,暗自腹诽道,楚凉墨是不是还在以为她有什么利用价值,才这样咬住她不放的?
苏瑾离摇头苦笑,楚凉墨的心,海里的针,不可测不可量
走了大半天,有点饿了,肚子咕咕直叫。
她顺着竹林往前走,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过喧闹的市集,走过飘着香味的小摊贩前,四处寻找,到了一家当铺门口,直直走了进去。
除了在柜台前卖力打苍蝇的老板,当铺一个人都没有,冷冷清清的。
有生意上门了。
当铺老板笑眯眯迎过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看苏瑾离穿着打扮不俗,便道:“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苏瑾离摇头,一本正经道:“我就是本地人呐,自小便在此定居。”
当铺老板尴尬了满脸,他道:“咳咳,是老夫眼拙,姑娘要典当何物?”
苏瑾离摘了耳环,一下子拍在桌面上,气势汹汹道:“此物乃我祖父的传家之宝,价值连城。”
当铺老板似信非信,小心翼翼将那翡翠珍珠耳环捻起来,捧在手心里,对着阳光仔细观看。
苏瑾离道:“若不是我从家中逃出来着急用钱,否则是断然不会典当此物的”
绿中带蓝的翡翠流苏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闪得当铺老板眼睛都花了。
“姑娘,你这宝物是,一千两银子干不干!”当铺老板突然话锋一转,拍桌子定了价。
“干!”苏瑾离一口应下。
这耳环是方才在客栈时,楚凉墨随手替她戴上的,说是从楼下顺手牵羊来的,不戴白不戴。
楚凉墨随手捡来的竟然卖出天价,她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咧
苏瑾离欢欢喜喜从当铺蹦跶了出来,花重金买了两个大肘子,一路啃。
“阿离?”一个浑厚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像是尘封已久的记忆忽然破土而出,苏瑾离在那一瞬间泪流满面。
她回过头,不顾满嘴的油和手上的大肘子,跌跌撞撞向那个穿着褐色僧衣的胖和尚奔去。
原能和尚拍了拍苏瑾离瘦弱的脊背,用嗔怪的语气责怪道:“死孩子,一手的油往老衲身上擦”
“师父,你现在自称老衲了呀,”苏瑾离拿脸往原能和尚的衣服上擦,把眼泪擦得干干净净,“你不怕方丈打你呀。”
原能和尚瞪她,袖子一扬,振振有词道:“方丈出去办事了,现下不在寺中,老衲是代理方丈!”
苏瑾离把手上一个没有吃过的肘子递给原能和尚,“师父,吃肘子。”